司承佑坐在塌上,裹着被子,猛地打了个喷嚏。

    青山苦着脸蹲在一边,手里捧着一碗已经不热了的汤药,道:“公子,您就喝一口吧,这不喝药风寒哪里会好啊。”

    司承佑刚想要说些什么,又打了个喷嚏出来,她吸了吸鼻子,道:“我皇祖父说,是药三分毒,我不吃,裹十天半个月的被子肯定好了。”

    “您在塌上坐个十天半月这功夫就废了啊!”

    “又不是一直坐着,再说了,功夫是我的又不是你的,你着急什么?”

    青山叹了口气,这要是回长安,今上发现司承佑的武艺大不如从前,估计要将他吊在树上打。

    “您不是打算随连姑娘闯荡江湖吗?这功夫废了,怎么闯?”

    司承佑眉头一皱,觉得青山说的话有道理,但是乖乖听话不是她会干的事,得想办法折腾折腾青山。

    “去把药热一下,热了之后我再喝。”

    青山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这点小伎俩他早就看透了。他把药送去热,热好了之后这祖宗一定会嫌汤药太烫,要求凉一凉,等凉了之后又会嫌不够热。在长安的时候,往往要折腾个四五次才肯喝下去那碗药。

    既不是不喜欢喝药,也不是闹脾气,就是故意折腾。

    但主子折腾你,他这个做下人的能怎么办?只能唉声叹气地被折腾,期盼祖宗能早点失了兴趣。

    不过看司承佑抱着被子兴致勃勃的模样,今天不折腾他个七八次怕是不肯罢休。

    “小的领命。”青山应了一声,任命般地端着药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却看到一个仆妇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张妈,怎地了这是?”青山问道。

    张妈是新乐城锦衣卫总旗家的仆役。

    那日青山拿着齐王府腰牌,将新乐城的锦衣卫统统调了出来,还有负责新乐城城防的一些善于建筑的士兵,将这破庙仔细修整了一番。那锦衣卫总旗见司承佑身边没有伺候的人手,特意挑选了几个手脚麻利又机灵的仆役,张妈就是其中之一。

    张妈回道:“青山小哥,连姑娘醒了,想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