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人的悲剧,两代人的仇恨,一个王朝的兴起和覆灭,一段寂寂无名的爱情,一场不为所知的盛大的暗恋,在历史书上,都成了薄薄的一张纸。

    轻轻一翻,所有的血和泪都过去了。

    连他……都以为纪幼卿已经死在了绝壁谷。

    所以当自己的孙子浑身是血抱着昏迷不醒、重伤不愈的纪幼卿出现在戚王府大门时,他几乎是茫然的。

    十六岁的少年还未长成顶天立地的男人,血和黑色的泥巴糊在他的外衣上,纪幼卿的血和他的血,把他的白衣染成了红色。

    戚承雪的双手血肉溃烂,十指连心,他到底有多痛,无人知晓,他到底是怎么在二十万人中,一具一具的翻看着尸体,找到了年轻的王爷,也无从知晓。

    应老爷子只知道,少年的双眼在这一场劫难之后就无法在看见任何东西,永远的暗淡下来,成了一滩没有波动的深蓝色死水。

    应舒涣揉了下眼睛,慕幼兰急切地掰开他的手:“眼睛怎么又不舒服了呀,我看看,是不是隐形眼镜太干了……”

    “没有。”

    慕幼兰招呼管家过来,管家贴心的准备着眼药水——毕竟,应舒涣双眼的毛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管家陪伴着应家二十多年了,对应舒涣的小毛病了若指掌。

    以前也看了很多名家名医,国内外有名的医生都看遍了,也没看出个结果来。

    慕幼兰心疼道:“在家里就不要带隐形眼镜了嘛,你眼睛不好,你自己不爱惜你自己,我心疼死了……”

    应舒涣:“我不要,戴眼镜太土了。”

    慕幼兰欲言又止,看着应舒涣滴完了药水,又轻轻地吹了一下应舒涣的眼皮子,企图把痛痛吹飞。

    其实这是慕幼兰从小到大的习惯,应舒涣是她一直带着身边,看着长大的,她对应舒涣都有点溺爱了。

    平时的话,应舒涣也不会去纠正他妈,反正再他妈眼里,他就是四五十岁了也是个宝宝,真无语!

    但是!今天纪沅在这里!

    他就滴了个眼药水,慕幼兰还给自己吹吹,跟个妈宝男似的,这也太娇气包了!

    他立刻推开慕幼兰:“你别吹我,你去找你小姐妹玩,我跟纪沅有事商量。”

    慕幼兰想到应舒涣要跟纪沅离婚,立刻高兴起来了,因此自己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