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凝这厢前脚抱着萨摩耶回了忆荷院,后脚便叫宫里传了个口谕过来,说是太后念及月凝,特命入宫,一同赏赏花,唠唠嗑,吃吃茶。

    月凝一番乔装打扮后便叫人差了步撵,入了宫。

    步撵本平稳地在那琉璃黄瓦,青白石底座的宫殿间走着,不知从哪冒出个公公,对领轿公公窃窃耳语后,抬轿之人脚步便一折,离了四遭皆是花红柳绿的幽径,往那视角更广阔的太和殿走去。

    能叫人劫了太后亲令的步撵。普天之下若非当今九五至尊,也不会有旁人了。

    要说这当今皇帝长得真不赖,仔细瞧了去,还与邵景蕴有个四五分相像,也难怪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只不过邵景蕴的长相偏高原汉子的狂放不羁,浑身上下一股硬汉气息。当今皇帝邵季宸则属于阴柔那一挂的,瞧着便阴恻恻的不舒服。

    “”见过皇上。”月凝依着宫规,大大方方的向正殿上坐着的人行了个礼。

    邵季宸便点点头,“四下又无旁人,礼数便免了。”

    月凝施施然起了身,赐了坐。

    一介王妃在皇帝面前能得此待遇,月凝机敏地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狼狈为奸的气息。他们俩要么有革命般的友谊,要么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自将你指婚至景王已有数月未见,身子可还利索?”邵季宸坐在金灿灿的容龙椅上,逆了光,面颊一片模糊,叫人看不清神态。

    月凝拿不定一位皇上忽然对自己嘘寒问暖,算个什么事。她皮笑肉不笑地应付道:“臣妾都好,谢皇上体恤。”

    邵季宸是谁呀,能坐上九龙真椅如此高位的人,哪一个不是能察言观色的人精。当即他的面色便阴沉了下来,冷冷地开口:“景王府竟是比我这皇宫待了还要舒畅,令你忘了正事?”

    月凝听着此话,没来由的犯了一个恶寒。

    正事?

    她在脑子里仔细搜寻了一圈,原主在宫里生活的记忆太过模糊,她是记得住某些片段,并非事无巨细。,她一脸懵逼,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什么结果,为了掩人耳目,索性低了头,没再说话。

    “景王妃当真贵人多忘事,先前便信誓旦旦要取了景王首级,怎个不消几日还叫景王妃装起不记得了?”唐公公提着嗓子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月凝倒也算是穿越过来第一次彻彻底底见着了什么叫做狗仗人势,区区一个公公,猖狂到不将正品王妃放在眼里,话里话外的嘲讽。

    “本妃确实是不记得与唐公公定了什么约法三章的事儿,唐公公不妨与本妃说道说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倘若这狗阵仗越过了主人,主人还会不会护着这狗就另当别论了。

    无论原主与皇上做了何种许诺,亦或是利益交换,旁人充其量只是个盯进度的闲人。

    唐公公见被将了一军,连忙跪地,“皇上,奴才并非有意逾越,坏了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