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十月初,我在摩根庄园收到了来自国防部的一封信,这封信内容是通知我获得了国会颁发的荣誉勋章,在授勋仪式上将由哈里.S.杜鲁门总统亲自颁发给获得此殊荣的战士,据我所知在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大战期间只颁发了464枚这样的勋章,这是美国军队的最高荣誉,比我之前在战场上获得并由长官颁发的两枚勋章更加难得和珍贵。

    这就意味着我成为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第465名获得这一项最高荣誉的美国军人,这个好消息让我喜出望外,异常兴奋,我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家人,他们都替我感到了骄傲和自豪,我父母还特意从芝加哥赶到纽约,与摩根一家为我进行了庆祝。

    当我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发现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我觉得我获得荣誉勋章除了自己在整个战争期间的突出表现外,在很大程度上与和军界、政界的几位大佬在背后的运作也有莫大的关系。我获得的荣誉和他们的利益息息相关,他们通过我研发的新型战车在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身上获得了很多好处,他们希望用荣誉勋章把我牢牢的控制起来,把我继续留在部队里服役,如果我在部队里服役,按照他们的吩咐乖乖去做更多对他们有利的事,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获得高官厚禄,我无形中成为了政客用来博弈的棋子。然而,我如果按照政客们的意愿去行事,今后很有可能会做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比如五年之后,也就是1950年爆发的朝鲜战争,我是不可能参加这场战争的,但是我又该如何去拒绝那些大佬,才能做到全身而退……想到这里我感到脊背发凉我精神状态从最初的兴奋,渐渐转变成了焦虑,我经常魂不守舍的发呆,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细心的妻子克莱尔察觉到我的异常变化,就关切的询问我原因,对于自己的妻子,我并没有丝毫的隐瞒,把自己心里所想都告诉了她,克莱尔是一个见多识广的女人,她从小在富豪之家长大,听到的和见到的事物比我多,他们家也经常和达官显贵打交道,在父母和姐姐们的耳濡目染下,她或多或少也了解上流社会政客们的一些为人处事方法和利益需求。她根据我当前在军中的处境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她认为我应该顺应当前的形势与国家政策发展的大方向,留在部队里继续服役,乖乖的按照几位大佬的吩咐,服从他们的安排,按部就班的替他们做事,这样做对我利大于弊,至于将来即将发生的战争,我也没必要想太多,我可以根据将来的形势判断自己的利益和得失,巧妙的处理好和幕后大佬们的关系,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总能想到妥善解决的方法,没有必要给自己增添心理负担。

    妻子的一番话,让我的心情好了很多,我觉得我有些杞人忧天,在未来五年当中,或许会有很多变数,我只要坦然面对就行,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活在当下组,服从上级命令,完成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

    眼下,我可以毫无顾忌的前往华盛顿接受属于我自己的荣誉勋章。

    十月底的一天,我和妻子、儿子一行三人抵达了华盛顿,在国防部的接待人员安排下入住了距离国会大厦不远的一家高级酒店,在这里我遇到了其他获得荣誉勋章的军人,大家来自不同的兵种、部队,但是都是在战争中作战英勇,表现出色的优秀军人。

    这次的授勋仪式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规模和级别最高的一次,无论是获得荣誉勋章的军人和观礼嘉宾人数都是最多的,仪式将在11月1日也就是两天后正式举行。

    在酒店里我主动和其他参加授勋仪式的军人结交,这次活动对我今后的军旅生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专用,因为在这次活动上认识的一些人日后飞黄腾达,成为政界或军界的重要人物,或多或少对我带来了一些机遇和帮助,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克莱尔也在活动上遇到了一些她熟悉的人,他们家在美国上流社会的交际广泛,遇到熟人也是我预料之中的,她的美貌和落落大方的言谈举止,给很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们夫妻俩都有很大的收获。

    我们俩也利用仪式开始前的两天时间参观了华盛顿特区的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博物馆和纪念馆以及一些名胜古迹。

    11月1日授勋仪式在白宫前面的草坪上如期举行,由一位我不知道姓名的高官主持仪式。会场上安排了数百个座位座无虚席,政要和军队里的高官被安排在了最靠前的位置上就坐,后面的位置依次被安排给获得各种勋章的军人和家属,以及来自媒体的众多记者就坐,所有人都非常期待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

    活动于上午九点正式开始,在军乐队演奏过庄严的美国国歌《美丽的亚美利加》后,杜鲁门总统慷慨激昂的发表了一番演讲,整个演讲的主题都围绕着美国和同盟国取得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伟大胜利的过程展开,他滔滔不绝的讲了一个小时,对在战场上英勇战斗,奋勇杀敌的战士们做了高度的赞扬和肯定。

    我并没有仔细聆听总统的演讲,整个过程中我一直在仔细打量着在坐的各位军中大佬,有很多我熟悉的面孔,这些人有的与我相识,有的是我在前世的照片上见过的名人,我知道他们是谁,对方却不认识我,比如日后成美国总统的德怀特·戴维·艾森豪威尔上将,美国海军司令切斯特·威廉·尼米兹上将,陆军的乔治·卡特利特·马歇尔上将等等,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里,他们都为战争的胜利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推动着历史发展的进程。

    总统的演讲结束后,就进入了向获得勋章的战士授予勋章的环节,主持人拿出名单依次念着获得勋章的人员名字。被念到名字的人按照顺序走上了前台,当念到我名字的时候,妻子替我整理了一下军服,我从容不迫的向前面走去,我没有感到丝毫的紧张,我显得非常淡定,在经历过很多大场面之后,我改变了,我变得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

    等所有获得勋章的人都走上前来,杜鲁门总统再次对大家进行一番夸赞和感谢,然后又一一和每个人握手,并将勋章戴到了每个人的脖子上,整个环节持续了大约二十分钟,等这一切弄完,就是大家集体拍照留念……等所有的流程弄完,就轮到媒体对获得勋章的战士们分别进行采访和拍照,紧接着又是总统向媒体代表召开新闻发布会,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我对媒体采访并没有太大兴趣,在应付完几家媒体的个人专访后,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我感到有些疲倦,被妻子抱在怀里儿子威廉也烦躁不安的哭起来,我们夫妻俩只好寻找借口离开会场,我们夫妻俩费尽周折才摆脱了记者的纠缠,气喘吁吁的逃离了人声鼎沸的会场。

    为了避免后面有记者跟踪,我们赶紧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等出租车在我们身边停好,我和克莱尔赶紧抱着孩子上了车,并吩咐司机赶紧开车,朝市中心方向开去。等汽车发动,我回头一看身后簇拥着男男女女十几个记者,马不停蹄出来追我们,为了各自的新闻头条,他们真可谓是使劲浑身解数。

    出租车车速很快,远远的把记者们甩到了后面。我和克莱尔看着身后的人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们的儿子威廉看着累的满头大汗的我们俩不明所以咯咯的笑了。

    我将儿子从克莱尔手里接过来,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在座位上坐好,克莱尔也掏出随身携带的白手帕替我擦去了额头的汗水,然后又擦拭了一下她自己脸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