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二月七日这天,一封从齐州而来的急报直抵瀚渠王帐。在齐州的喀丘被大靖和竭苍联军围困,危在旦夕。

    多罗第一反应是这是假的情报,他质问塔图:“大靖和竭苍是如何成功结盟的,质子不是还在我们手中吗?”

    塔图说不上所以然来,莫岑也很疑惑,两国都不知道皇子的下落,为何没有其嫌隙反而成功联手?

    多罗道:“齐州不能丢,不然去年的战果就打水漂了。”

    多罗任命塔图为急前锋,先后集结了五万轻骑,匆忙赶往齐州支援喀丘的军队。莫岑作为达干随军。仅仅数日,多罗再次收到战报:齐州失守被镇北军夺回,塔图的军队遭遇竭苍半路阻截,死伤三万,塔图和喀丘仓皇逃回。

    多罗脑子里轰的一声,跌坐进了裘褥里。他这一生,所率领的军队横扫草原,狼头大纛所到之处,无不令人闻风丧胆,他还未曾尝过大败的滋味,没想到区区一个竭苍,居然叫他折戟。

    是敌人太强,还是自己用错了人?到嘴的肥肉不翼而飞,多罗不能容忍。

    看到匍匐在地的塔图和喀丘,两人都十分狼狈,塔图的胳膊还挂了彩,用绳子吊着。多罗冷眼看着两人,脸色阴沉。

    “齐州被一旦被夺回去,想再抢来就难如登天,从东线南下的路被堵死,你们说怎么办。”

    喀丘辩白道:“王兄,竭苍兵力本不足为惧。是贤王不听我的劝告,受不住竭苍诱敌,出城追击,中了圈套,被围歼了我方过半。”

    塔图差点就要扑上去。

    “放屁!你他娘的忘了老子是怎么把你救出来的?老子的好几个大将都折进去了!老子如果不出城迎击杀开一条血路,就会被大靖和竭苍前后围攻。到时候来个肉夹饼,你想被喂狗,老子可不想奉陪。”

    喀丘道:“贤王平时就看我不顺眼,此次他只顾冲锋再前,不顾齐州城内的守军死活,分明是想借敌人之手除掉我,再把齐州被夺之事栽赃给我。如果不是我杀开血路,奋力与中军汇合,齐州城内的守军恐怕现在都被喂狗了。”

    “胡扯,老子是看你不顺眼,但齐州是老子拼命夺下来的,再怎么着也不会拿齐州来陷害你,明明现在是你在诬陷我。”

    两人如此撕破脸也是少见,现在又各执一词,吵的多罗头疼。

    塔图道:“大汗,你别信他,那个竭苍的军队,我们之前根本就小瞧了他们,这次才吃了大亏!”

    多罗皱起了眉:“我们小瞧了竭苍?”

    塔图道:“没错,他们的刀比我们的锋利,能将马首齐根斩断,他们的箭能将皮甲整个穿透,他们的马也是快如闪电,竭苍人的骑兵精良程度丝毫不逊色与我们。最可怕的是,他们的大将,据说是他们的大王子,在战场上简直不是人,是战神!所向披靡啊!还有,他们军中还有一只猛虎,时刻伴随在那大王子身边,凶恶无比,光是虎啸声就能将人震的肝胆俱裂……”

    多罗在塔图的眼神里看出来的不是害怕,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于崇拜和痴迷的光芒。战神这个字眼刺伤了多罗,他抓起旁边的一个骨把件狠狠掷向塔图。

    骨把件是人的头盖骨做成的,塔图不敢躲闪,被砸中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