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有所不知,那房子当真是去不得的。”颜炜林抹了把额上的汗,指着刚刚被自己撞到的那块木碑道:“看见这个,我才想起,这是什么地方。”

    “乱葬岗呗,还能是什么地方?”

    “不!这里原是薛家寨。”

    “薛家寨!就是那个薛家寨吗?”顾云飞问,同时蹲下去仔细看了看那块木碑。

    “就是顾小将军口中的那个薛家寨。”颜炜林解释着:“薛家对我大魏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前朝未灭时,薛家曾出过三任宰辅,这最后一任名叫薛定山,是个有着治国之才的,非常贤德的宰相。

    可偏偏,这前朝最后一任皇帝是个昏君,只知享乐,不理朝政,加上天灾人祸,以至于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薛定山几次进言,昏君不仅不理,反而以忤逆之罪多次将他打入牢狱。最后一次,薛定山是被人从皇帝的天牢里接出来的。当时,他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右腿也在牢中被那些狱卒给打断了。薛定山心灰意冷,在祖宗牌位前叩拜三次之后,用火烧了官衣,归顺我大魏。

    我大魏立朝之后,先帝也曾开口挽留,并且许以薛定山宰辅之位,却被他婉拒了。离开朝堂的薛定山,在此处建了薛家寨,除了原本薛家的人之外,还有有些前朝的官眷。薛定山留下话来,但凡薛家子孙,不可入朝入仕。”

    “这个薛定山,倒也是个有脾气的人。”

    “何止有脾气,他还很有个性呢。”顾云飞掐了一根草:“薛定山不愿意为朝廷效力,还不让自己的子孙为朝廷效力,传到先帝爷的耳朵里自然是有些不乐意的。咱们先帝爷惜才,你不是不让你的子孙入朝入仕吗?行,那我就让你的儿子来给我的公主做驸马。”

    “薛定山的儿子是驸马?”

    “是驸马,且是先帝爷亲赐的。薛定山虽老大不愿意的,却也不能违逆圣旨不是。可谁知,这桩先帝爷赐的婚事,不光薛家不愿意,就连公主自个儿也不愿意。据说,公主原是有个心上人的,只可惜不得先帝爷的喜欢,硬是把人家给拆散了。大婚之日,公主竟让丫鬟拦着,不让薛驸马进洞房。这薛驸马竟也没有二话,转身走了。这件事传到先帝爷耳朵里,先帝爷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就让公主身边的嬷嬷想想办法。这想的什么办法,属下也不知道,反正公主与驸马爷是生米煮成了熟饭。这之后,公主是三天一上吊,五天一哭闹。薛驸马一看,得,薛家家庙太小,实在是装不下公主这尊菩萨,干脆写了和离书,将公主给送回宫里去了。”

    “驸马爷休了公主?”

    “旁人都是这么说的,具体如何,咱也不知道。”顾云飞伸了伸胳膊:“这后面的事情,就更乱了。这嫁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公主,在和离之前,那是要死要活的。好不容易拿到了和离书,按说这公主应该高兴了吧?结果好嘛,死了,在回宫的第二天晚上,用一根白绫将自己给吊死了。薛家闻听此消息,忙带着薛驸马到宫里请罪,可先帝爷是个讲道理的,知道这件事错不在薛家,就让人将薛家父子给送了回去。到了公主回魂那天,薛家寨突发大火,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咱们现在看到的那副模样。有人说,这是公主心里怨恨,回来复仇了。也有人说,这是薛家担心先帝爷日后追究,故意放火做了假象,带着整个寨子里的人搬走了。总之,这件事,传的那是玄玄乎乎的,直到现在,还是我大魏立朝以来的第一悬案。”

    “这人是烧死的,还是失踪的,差别很大呀。”颜素问扫了一眼地上的坟包:“那些人怎么会分辨不出呢。”

    “的确有烧死的,但找到的尸体很少,薛家寨大部分的人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颜炜林叹了口气:“自那之后,这薛家寨附近就总有怪事发生,渐渐的,人也就不往这里来了。只是,我也没想到,多年之后,这个地方,竟变作了乱葬岗。”

    “怪事?什么怪事啊?”

    “有人说,在这薛家寨附近,时常见到或隐或现的黑影,那些黑影行踪诡秘,犹如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幽魂,让人见了只觉头皮发麻。还有人说,曾在黄昏时分见到两道人影抬着裹着草席的尸体,朝这边走来,但靠近了,却发现那抬尸的既然没有腿脚,也没有脸皮。”

    “恐怖故事啊。”颜素问想了一下那个场景:“有点儿假,若这世上真有鬼的话,还需要抬吗?吹口气不就啥都有了。”

    说完,贼兮兮的跑到顾长风跟前,“大人,要不咱们去薛家寨里捉捉小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