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儿,只是没想到,这高邑县令竟会借着朝廷自顾不暇的功夫,在底下生出这么多的事情来。这只是一个被发现的高邑县令,整个大魏还不知有多少像他一样的人,这才是我现下最思虑的事情。”

    “没那么严重,既知这圈儿里有猪,也知这些猪各个贪心,将自己养的是圆溜溜,胖乎乎的,咱们就一个个查,一个个捉,然后再一个个杀。邺城动荡两年,朝廷也花了不少的银钱,将这些猪杀了,正好可以填补之前的国库亏空。如此一来,夫君倒是又为皇上解决了一个麻烦,也算是一举两得。”

    “夫人高,夫人真是高,这种事情,都能被夫人想到这种解释。”顾云飞伸出一个大拇指,却又在顾长风回看的目光中,放了下去。

    “听夫人这么一说,心里倒是觉得宽慰了不少。”顾长风将那些账本推到沈九跟前:“等回京之后,我会向皇上禀明,封沈大人为钦差,这逮猪、杀猪的事情,也就交给沈大人你去处置了。”

    “我?”沈九站起,指着自己:“相……下官只是个御医,沈九只是个大夫,这看病是本职,验尸还是被夫人赶鸭子上架的,这逮猪……下官做不了。”

    “你得相信自己,你可是你爹的儿子。”颜素问给了沈九一个肯定的眼神:“沈伯伯当年是多厉害的人物,这虎父岂能有犬子。”

    “我爹?我爹只是考了个状元而已,他厉害到哪儿去了。”沈九又想哭又想笑的:“这全天下当官的那个不是考状元出来的,可有些是清官,有些是昏官,有些是断案如神,有些则是稀里糊涂。我爹就更稀罕了,他怕是咱们大魏史上第一个考了状元,却一天官都没做的。是,他也是沈大人,可这个沈大人,跟那个沈大人是有区别的。前者是为民做主,后者只是看病抓药。亏得我不像他,我要是像他,我才……我才倒霉呢。”

    “不着急,沈大人这路上还是可以再想想的。至于这猪嘛,先养着,养得越肥,杀起来才越有成就感。”颜素问扫了一眼那摞厚厚的账本:“这高邑县的下一任县令,怕是还得过些日子才能来。眼下这些账本,不如就先交给广平县县令看管。这些账本是从我们手里递出去的,广平县令就算是想要动手脚,也得掂量掂量。”

    “不用掂量,就广平县令那个小老头儿,根本没胆子去动这些赃物。”

    “账本可以交给广平县令,这地契不如就由夫君上书,直接送到宫里去吧。”颜素问将那些地契抽出来:“或者,咱们也可以一人留下一间?”

    “能吗?”顾云飞瞅着颜素问手里的那些地契,激动地错了措手。

    “当然是不能。”颜素问将地契全部递给顾长风:“现如今的皇上跟两年前的那位可是又有些不同的。眼下的皇上,是真正的大权在握,并且以后,会将手里的权利越握越紧。这权利握紧了,性子也就变了,有些东西,他会特别计较的。”

    “伴君如伴虎,历来都是如此。”沈九起身,想要偷偷溜走。

    “沈大人,这是你带来的东西,就麻烦你顺便给带回去。不,不是带回去,是帮忙交给那位广平县的县令大人。哦,对了,还有高邑县县令的尸体。不管他是怎么死的,都安排人将起火化。这火化时,一定要盯紧了,若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上爬出来,一定要及时的给踩死。害怕的话,就用这个化骨水。若只是一般的蛊虫,应该可以给化掉。”

    “那若是不一般的呢?”顾云飞问。

    “若是不一般的,就能蛊虫上身了之后再来找我。不过,我不保证,一定能解蛊。”

    听到颜素问说的这句话,正在迈门槛出去的沈九差点给摔了。

    他想哭,他是真的想哭,这在邺城待的好好的,怎么就遇见了这种破差事。他只是个大夫,就只是个普通的大夫而已。

    沈九走了,房内其他人也自觉主动的离开了。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