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

    不念救命之恩,要帐倒来的利索!

    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吧?

    门外的符炎听的瞠目结舌,为这离奇的发展惊叹不已。

    还有讨债讨到端王头上的,该说她天真呢还是傻大胆呢?

    杜欢可不知端王主仆心中所想,她向来要钱不要脸,用“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眼神望定了端王殿下,小声明示:“闻府不是……抄出来许多箱金银吗?”她好像还觉得自己是个宽容好说话的大好人:“要是金子不方便兑现,殿下也可以考虑用银子。”分明怕自己吃亏,再三叮嘱:“不过银子的成色可不能差了,明儿我还要出门去金银店里问问金银兑换价,殿下日理万机,这样琐碎的事情交给我去办就好,就不劳烦殿下了。”

    封晋算是看出来了,感情她之前在郭公山都是装的:“你是不是还得收点跑腿费啊?”金银兑换的时候再居中坑一点小差价,真是好算计!

    她这脑子里是装了个时刻不停拨拉的算盘吗?

    “殿下要是不反对的话。”杜欢满心欢喜,对端王殿下的好感倍增,只觉得他特别上道,不但是个大方的金主爸爸,还很快领悟了未来社会的发展趋势,人力是第一生产力。

    她高兴之下就容易胡说八道,吹捧起端王更是不遗余力:“殿下真是太大方了!像您这样的大人物都是做大事的,决定着几十万百姓的生计,犯不着分神去做这些小事。但凡跑腿的都留给我们这种头脑简单的人去做,保管替您办的妥妥当当的。”

    封晋猛的一拍桌案,忽然暴怒:“杜欢你好大的胆子,不但敢教唆本王私吞赃银,还敢居心叵测讹诈本王,添零凑整是吧?你这生生添出来七十多两金子,是拿本王当傻子耍吗?”

    他变脸之前毫无征兆,直吓的杜欢倒退了三步,连门外偷听的符炎都吓的悄摸后退了两步,生怕被殃及池鱼,却又忍不住想要知道后续,恨不得耳朵能伸长八尺,好紧紧贴在门缝里听个仔细。

    只听得房里的丫头好像丝毫没被端王吓住,还与端王讨价还价:“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殿下既然不喜欢添零凑整,那我就把零头抹了,殿下只要付我五百两银子就好。您也知道我一个女儿家,连父母家人都不知道。”语音渐低,竟似凄楚:“天大地大,孑然一身竟不知何去何从,唯有跟殿下讨点银钱傍身……”

    可怜见儿的,让人好不心软。

    偏偏她说的又全是事实,无一丝编造夸张之处。

    端王一把火生生被她的卖惨压了下去,竟然语声转柔,好像对她也是无可奈何之极:“本王也并非要赖帐,不过手头暂时不方便而已。父皇命本王前来舒州,我可不能与闻垚一派行径,传出去惹人笑话。你若是不急用的话,不如随我回京城,本王再付你金子?”

    杜欢没想到端王竟然还是个清正廉洁的皇子,也不好逼债太过惹人厌烦,这可是皇权社会,小命要紧,当下感激道:“殿下也有自己的苦衷,若是不嫌弃麻烦的话,我只好再麻烦殿下一些时日了。”

    符炎都怀疑这是自家主子故意为之,既不好开口挽留便只好用赖帐来拖延她离开的日子。

    闻府的赃银就算是抬一箱送给杜姑娘,也算不得什么,这点主殿下还是能做的。

    房内的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和解,只听端王殿下又许诺:“放心,到时候一定付你六百两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