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几乎不给我们一点喘息的机会,最后的一束亮光在屋顶的瓦片上掠过,等它消失在高隆起的屋顶尖端之后,整条巷子之内便完全陷入了黑暗,但相比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在此还是能看到一些暗色影像的。

    那些相貌丑陋的猴子一个个如同饥饿的凶兽,它们的声音太熟悉了,我们大队人才到山口的时候,那种从谷底传上来的声音,我现在回想起来,不就是这东西么。

    前方的巷道,我们这时候只能看见轮廓了,哪位疯掉的老兄还站在巷道中央,知道他情况危险,但我们没人敢上去,那些丑恶嘴脸的猴子恐怕要分食我们还是很容易的。

    瓦片被翻动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些已经被那些猴子碰掉了下来,不知过了一分钟还是十几分钟,我们几个人只听见巷道前段传来一声惨叫,剩下的就是那些猴子极其兴奋的怪嚎。

    黑暗中胖子和老代的位置已经传来了拉开枪栓的声音,这种小口径没那么容易干掉那些大猴子,但没有别的武器可以用了。

    我们几个正紧张的看着前方的黑暗,还好什么也看不见,那血腥的场面是我能预想到的。不过一会空气中就已经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儿。

    我们身后躲着和事老拽了一把我的衣服,因为前方不断传来的骨头碎裂声,他的声音已经没了力气,只听他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咱们,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我没理会,撇开了他的手,这种情况我自然是要跟着胖子与老代,几乎九死一生都是那么过来的,我要是自己决定事关生死的问题,那可能早就不知道死在那儿了。

    胖子和老代都没吭声,和事老又连问了几遍,暴脾气这时候也急了,差点喊出声音来。这些人实在误事,胖子和老代他俩都很沉得住气,但后面那俩似乎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一味地想要先溜之大吉。

    暴脾气这时候实在憋不住了,便直接与我们撕破了脸,骂了一声娘的,就招呼和事老他们自己单独走。我们没有制止,暴脾气吐了一口唾沫,就与和事老轻手轻脚的顺着屋檐摸向了巷子的深处。

    他们离开不见得是坏事,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人海战术能解决问题的时候了,我们人再多,就算是全队在此也不会有那些猢狲的数量多。

    这俩人没一个靠谱的,和事老还算可以,但相比另外一个没什么区别,照着刚才那样发展,我们要是强留,带来的麻烦可能就得我们喝上好一壶的。

    两个人走了,几分钟之后,耳根边终于清静了不少。现在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重了,那些猢狲兴奋的嘶吼着,但这些声音之中还有些不太好听的。

    哪位老兄还没断气,我不敢想象对方现在是一幅什么样子。黑暗中我感觉胖子动了动,便压着嗓子问道“现在怎么办,哪位老兄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呀。”

    话音刚落,胖子便转回了身,他没多说,只是轻声喊了一个“撤”字。

    我早已经没法控制的往后退步出去,他这么一说,我已经不由自主的退出去好几米远了,这里避开了支撑屋檐的木头柱子,巷道前方躁动的黑影清晰可见。

    我们几乎不敢有一个大动作,往后了七八米,这才完全转过了身。但不好的事情还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转身就要跑的同时,忽然身后一道橘黄色的亮光闪烁。

    回身的工夫那片闪烁的光线已经有脑袋大小,光球就在猢狲的中央,似乎是被分食的哪位老兄身上的东西,猢狲因为光球散开了几米远,地上的尸体我们清晰可见,几乎已经不成人形了。他脑袋耷拉着,喉管处一下一下的飙出血液,身上的衣服被撕了个稀烂,肋骨几乎都晾在了外面。

    我没敢继续看,那些猢狲此时没有发现一边的我们,一众大概二十多只围绕在火球的四周,我们缓步后退,却不想,就在以为可以安稳绕过这个弯的时候,那团火球却突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