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已然六月,待到初秋七月,便是首季收稻之时。

    他要依托朝廷兵锋之利,结阵以往,将这些稻谷悉数抢收了!

    如此,众獠人部落,弗得首季之稻,亦不敢于朝廷兵锋威胁下,播种二季稻谷,便会陷入今岁过冬无粮果腹之困。

    无粮之军,犹如困兽,不足惧也!

    朝廷可赈粮活命为胁迫,不管强制收编户籍、迁徙蜀中汉中,或强征健壮者为卒羸弱为民等,皆可对此些不服王化的蛮獠,予取予求也!

    再者,便是针对从叛者的威逼。

    不管朱褒之子朱邪,抑或叛乱的四大姓,根基并不在句町县。

    他们之势,皆各执千人,已然穷途末路。

    只要众獠人部落一乱,他们既使负隅顽抗,以汉军在此地的兵力,想攻灭之亦不难。

    至于他们是否会请降,郑璞亦有建议。

    他请马忠以“国有国法”为由,强硬言辞,仅给他们两个选择。

    其一,顽抗至底。

    待大军攻破句町县,皆以叛乱之罪,族诛!

    另一,则是献上投诚之物,向朝廷以示再无反意。

    恩,就是朱邪与四大姓,只能活下来一方。

    要么朱邪诛杀了四大姓来乞活命,要么四大姓提着朱邪的首级来保存家族。

    此外,别无他选。

    驻足于矮丘之上,眺望句町城的马忠,听罢郑璞谏言所谋,瞬息间于盛夏日炙毒中,脊骨凉意顿生。

    微微侧头,细细打量着郑璞的容貌。

    他心颇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