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火,燃亮云霞,红逐白隐且藏金。

    张府外,简陋的鹿车侧。

    郑璞以天色已晚为由,执意归去,众人只得执手道别。

    马谡话别时,竟有一丝殷殷期盼,再度邀约,“听子瑾一席言,令我获益良多。我家藏有南中舆图及各部蛮夷栖息地考据,颇全。若子瑾不烦,我明日遣车马去秦府将你来,你我再论细节可好?”

    “参军盛情,璞本不能却。”

    郑璞颔首致意,笑道,“然,璞归期已定,翌日将返归什邡矣。”

    “归什邡?这是为何!”

    闻言,马谡微愕,猛然拔高了声音,继而又低声语,“莫非,以子瑾之智,尚猜不到我来伯达家中........”

    “参军,乃是璞早与家母定下了归期。”

    就当马谡欲将两方的心照不宣问出,郑璞便出言打断了,解释道:“璞此来成都,还携幼妹随行。至今离家有一月,懵懂如她,已思家母音容矣。璞不能再耽搁,还请参军见谅。”

    喔..........

    扯到了家眷,马谡释然,亦不好再挽留。

    垂目略作思绪,便笑颜谓之,“也罢。近日邮驿小吏传报,说东吴使者已至江州,不日将到成都。届时我亦将劳顿于案牍,子瑾且归也好。不过,近些时日还是莫外出游历了,你家中或有书信来。”

    说完,不等郑璞回应,便微拱手给其余人致意,转身登车离去。

    或有书信来?

    这是暗示我,丞相府将有辟命来桑园吗?

    呵~~~~~

    郑璞心有所悟,亦让嘴角微翘。

    “子瑾来成都半月有余,众家多邀,唯独赴我家之宴,乃我之幸矣!本不应再做贪念,然,今日见子瑾风采及策论,诸多见解令我有茅塞顿开之感,恨不抵足而眠耳!还望子瑾日后再至成都时,不吝往来。”

    这是张表的作别之辞,客套之中亦含真挚,令人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