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禁亚按照林子轩的嘱咐,决不泄露作者的真实信息,只是找人把小说翻译成日文。

    在上海精通日语的人不少,但精通日文又具备一定修养的人并不多。

    再说,想要在翻译的过程中完美表达川端康城小说的韵味更是困难,因为川端康城的文字太过精致和优美了。

    这人要懂得日本传统,要具有写作能力,还要有文采。

    平禁亚想起林子轩说的话,不由得苦笑起来,这种人还真不好找。

    林子轩认为以周作仁的素养和文笔可以翻译《雪国》,不过他一旦把稿子寄给周作仁,那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了。

    但和周作仁一个等级的中国作家本来就不多。

    平禁亚考虑了一番,最后把目光放到了创造社上面。

    创造社的成员基本上都有在日本留学的经历,素养都不错,关键是创造社目前的处境不怎么乐观,或者说极为窘迫。

    19年4月,郭沫偌从日本九州帝国大学医学部毕业,带着日本老婆和孩子回到上海,接手《创造季刊》的编辑工作。

    他虽然因为诗集《女神》在文坛上小有名气,但他低估了国内残酷的环境。

    就连林子轩的新书籍都卖不动,更别说他办的杂志了,新书籍一直都是叫好不叫座,赔本赚吆喝。

    结果自然是一塌糊涂,杂志销量不好,他便写文章到报刊投稿。

    依靠卖文为生的郭沫偌陷入了困顿之中,发现国内的生活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

    他幻想中那种被人高高举起,受到万千学生崇拜的场景没有出现,反而每天都要为了生活而奔波,甚至连坐电车的钱都没有。

    “我的日本老婆自从回到上海以后,她便很少有开朗的日子,生活自然是和她所想象的‘幸福’完全背驰。”

    这是郭沫偌后来对这段生活的回忆,他甚至用“过着奴隶加讨口子的生活”来形容。

    其他创造社成员的处境同样堪忧。

    张资评1922年6月回广州,任焦岭铅矿经理兼技师。

    此人虽然还在从事创作,但为了生计明显是兼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