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难执,上境难攀,姜夜以傀儡之躯执拿雷电法则,得力于天帝造就,机缘运数缺一不可,万妙之体炼成通灵仙傀儡,绝无仅有,此界再也找不出第二具了,玉清宫主赵元始、光明宫主列御寇道行深厚,乃三十六宫翘楚,潜心参悟雷纹,却迟迟未能突破瓶颈。

    退而求其次,天帝召来王京宫主曹木棉,命其祭出本命真宝“镇魂高牙纛”,唤出真灵“蚀鬼”。这“蚀鬼”跟随曹木棉征战,先是吞噬菩提古树灵机,沾染木性,又服下“深渊血神丹”,转为深渊之躯,堪堪承载法则之力,天帝赐下机缘,将剥下的乙木之力种入其体内,遍体刺青凝结为木纹之形,比诸雷纹残缺了许多,终究是一门次级法则,曹木棉运用得当,以“蚀鬼”为梯,或可登临上境。

    天帝传下诀要,指了一条明路,命其以灵机祭炼蚀鬼,曹木棉受宠若惊,天庭三十六宫,怎么算也不该是自己,难不成天帝顾念旧情,给正阳门四宫一个机会?天帝深谋远虑,智珠在握,想不通的事就别去多想,曹木棉摇动“镇魂高牙纛”,勉力收去“蚀鬼”,躬身告退。

    乙木法则刻入体内,“蚀鬼”之躯重如山岳,饶是曹木棉道行不俗,亦费了一番手脚,才平安回转王京宫。时机不等人,迟则生变,他毫不犹豫紧闭宫门,遁入仙界闭关修持。

    仙宫正殿内,曹木棉盘膝坐定,将珍藏多年的“渊源一气丹”吞入腹中,默运玄功催化药力,待到身心恢复巅峰,真气充盈不绝,郑重祭起“镇魂高牙纛”,将真灵召出,却听“扑通”一声响,“蚀鬼”直挺挺摔倒在地,像一根沉重无比的木头,震得仙宫抖上三抖。

    曹木棉目视真灵体表的刺青木纹,乍一看如年轮,如漩涡,稍加揣摩,神魂不觉沉沦其中,稍一恍惚便过去数日,幡然醒悟,上境不可一蹴而就,非他所能觊觎,当下收敛心神,灵机如潮水翻滚往复,震动本命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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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无旁骛祭炼“蚀鬼”。

    天庭肇造之初,重元君收拢诸天万界灵机,以无上神通点化三十六处仙界,是为天庭基石,又历无穷岁月,才衍化出三十六宫,七十二境,十万天兵天将。此番王京宫主曹木棉祭炼“蚀鬼”,仙界灵机此起彼落,遥相应和,诸位宫主有所察觉,纷纷打听消息,辗转惊动了灵霄宝殿,天帝降下旨意,灵机动荡,乃是曹宫主奉命祭炼宝物,无须惊慌猜疑。

    旨意下达诸宫,如秋风扫落叶,明面上无人有异议,私下里却不无议论,奉帝命引动灵机大潮祭炼宝物,断不可等闲视之,为何是王京宫?为何是曹木棉?王京宫主的底细根脚被翻了个底朝天,流言四起,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天帝微寒之时,曾得正阳门四宫庇护,曹木棉乃是最早从龙效忠的老人之一,难怪天帝青眼有加……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天庭真仙亦未能免俗,至于真相如何,其中又有多少误会,没有人在意。

    金茎露听得种种流言,荒诞不经不处,为之乍舌,她不敢惊动天帝,前往五明宫求见云浆殿主,借闲谈之际委婉说起此事,梅真人沉吟片刻,淡淡一笑,转而说起他事。金茎露心中有数,堵不如疏,澄清流言以正视听,等同于火上浇油,清者自清浊者浊,假以时日,自然会水落石出。

    忽忽数载过去,这一日,金茎露奉命传玉清宫主赵元始、兜率宫主李老君、光明宫主列御寇觐见天帝,三位宫主不知何事,前脚后脚来到灵霄宝殿,却见王京宫主曹木棉业已候在殿前,神情怅然,似大欢喜,又似大烦恼。

    同为三十六宫之主,曹木棉自知人微言轻,不能与赵、李、列相提并论,主动上前见过三位宫主,不敢缺了礼数,心中却不无感慨,此番若是成就上境,便是另一番情形了,只可惜天不从人愿,终究是差了一些机缘。

    金茎露将他们引入灵霄宝殿,天帝喜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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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于色,待四位宫主见礼毕,开宗明义道:“朕命王京宫主引动灵机大潮祭炼一物,虽未能克竟全功,也算开辟了一条新路,玉清、兜率、光明三位宫主功行高妙,不妨品评一二。”

    天帝略加示意,曹木棉不敢怠慢,祭起本命法宝“镇魂高牙纛”,召出真灵“蚀鬼”,手长脚长,状若厉鬼,灰黑的刺青深入肌理,从头覆盖到脚,遍布每一寸肌肤,结成木纹之形。赵元始与列御寇神情为之一震,不约而同察觉异样,法则之力忽放忽收,“蚀鬼”半只脚已踏入上境,走在了他二人之前。

    曹木棉摇动“镇魂高牙纛”,“蚀鬼”眸中亮起两团灭神光,木纹变幻,猱身窜上数尺,一拳击出,乙木之力撕开虚空,乱流如利刃倾泻而出,灵霄宝殿虚实荡漾,将拳力层层化解,只激起些微涟漪。“蚀鬼”后招连绵不绝,弃一切神通变化,举手投足引动法则之力,赵元始与列御寇窥得真切,心中却仍有疑虑,与二人在雷池所见相比,乙木法则残缺不全,总觉得似是而非。

    “蚀鬼”倾力施为,演练数十息,体表木纹断断续续,后继乏力,曹木棉暗自叹息,捏定法诀,将其收回“镇魂高牙纛”。赵元始眉头微皱,低头沉吟不语,列御寇忍不住道:“敢问陛下,‘蚀鬼’引动法则之力,收放自如,何以未竟全功?”

    天帝道:“朕将乙木之力种入‘蚀鬼’体内,是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非其自身成就,未能自出机纾,开辟域界,终究落了下乘,下乘之梯,不可攀附以求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