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卓依德在催动这一邪术时,我并没有反击,而是拉着心姐往后退却了几步警戒着,可当我选择逃避的时候,我所飞出去的那张符咒就瞬间遭到了纸偶人的包围,并在那阵阴冷的讥笑声中,被撕咬成了一块块碎片。

    可我还是毫无准备还手的意思,这下心姐就真的着急了,她一脸焦急又惊慌的晃动着我的身子,并对我大声叫喊道“傻小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还手啊!”

    可是我不但自己不准备反击,我还伸手拦下了举起手枪的心姐不让她开枪,我就这么站着,就这么眼睁睁的让卓依德纸偶人朝我飞袭而来。

    “你…!”我的判断不会错,在看到毫无战意的我后,卓依德虽然也表现的很气愤,但他也只是吹胡子瞪眼的,朝我不甘的怒视了我一眼,至于他那些即将要飞袭到我身前的纸偶人则又被他一挥衣袖给重新收了回去。

    在收回纸偶人后,他很不悦,也很愤怒,当即就朝我劈头盖脸的怒骂着“为什么不还手,什么意思?我不需要你让着我,拿出你当年跟我竞争天葬师时的真本事来吧。”

    看来这件事在他心里真的是一个结了,不过这时候的我,反而变得异常的冷静,我毫无任何情绪波澜的对他指桑骂槐的说道“如果当年你就有这本事,或许我坐不上天葬师的位置,不过从你现在的举止来看,你当年绝不会让着我,你的邪术是这两年才学会的,是谁教的你?!是帕朗图,还是帕烈杰?”

    面对我的质问,卓依德这时候也没有对我有所隐藏,他很直接了当的对我回答道“是帕朗图教我的,是我的父亲恳求于他教我的。”

    巴仁德!这时,听到他们一家竟然会跟帕朗图有如此深的渊源,我忽然间隐隐约约的像是抓住了什么微妙的线索,于是我找了一个突破口的对卓依德问道“你父亲知道帕朗图会邪术?你们一家上下,跟帕朗图究竟是什么关系?”

    其实从立场来说,卓依德并没有回答我的必要,但我看得出,卓依德是很憎恨帕朗图的,所以这对我而言是一个机会,是一个摸清帕烈杰底细和他葬身之处的机会。

    而卓依德果然也不掩饰的对我如实道“自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我们一家表面上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老实农民,但实际上我们一家子就是帕朗图的走狗,我讨厌这个身份,我讨厌这个对我们指手画脚的老头,所以我发誓我要摆脱他,我有朝一日一定要用自己的力量救出家人。

    所以当知道村里在竞选天葬师的时候,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那时候你才刚来,我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我相信自己一定能打败你,能带领家人走出帕朗图的魔爪,将帕朗图狠狠的踩在脚下。”

    说到这里时,帕朗图的神情又忽然衰落了,因为事实的结果出乎了他的预料,不过现在再提这个事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就抓住重点的对他反问道“那后来呢?你当选天葬师失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你又是怎么学会邪术的?”

    “呼…”当我对他提及这个事时,卓依德忽然伤心的仰头长叹了一声,像是回忆起了一件让他懊悔终生的事“其实我是到后来才明白这个道理的,就算让我当选了天葬师,我也根本逃脱不了帕朗图的魔爪……

    在败给你后,我变得很颓废,很沮丧,甚至想到了去死,可我的父亲在察觉到我因为这件事而萌生了轻生的念头后,他就跑去恳求帕朗图,恳求将我收为徒弟,授我神术,助我夺回天葬师的位子。”

    “你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学习邪术的?那你也才学了短短两年的功夫啊,可你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修为?”我的怀疑当然是有道理的,可是卓依德竟然天真的对我回了句“帕朗图说我是天才,所以我学什么都比任何人快。”

    我没有泼他冷水,而是淡定的反问着他“那你相信了?”从我的言语中,他知道我已经看穿了这一谎言,所以他也没隐瞒的对我承认道“以前信了,后来明白了,但已经太迟了。”

    他自己都说迟了,那肯定是迟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的继续问道“为什么迟了?你又是怎么发现问题?”

    “呜…”这时卓依德像个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用手掌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然后又对我接着说道“当我在每次练功的时候,除了父亲都会陪着我以外,帕朗图还会让我蒙着眼睛喝一碗药水,药水很腥,很涩,难以如烟,所以我一开始并不愿意喝,可当帕朗图告诉我,这是能助长我功力的圣药后,我就每次忍着强呕之意把药水喝下去。”

    卓依德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不但言语断断续续的,就连语气都已经开始哽咽了,可心姐却不懂所以然的对我问道“小秦,他怎么这么伤心,他喝的是什么东西?”

    看卓依德后悔至极的模样,我想他肯定已经知道了那碗药水是什么了,我也不忍心再去掀他伤疤,就凑到心姐的耳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在她耳边嘀咕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