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好。”齐星扬“咚”一声往床上一扑,“我今天不太想写作业了,柏柏你先回去吧。”

    逐客令既然下了,柏书越自然不是会厚脸皮继续留下来的人。他应了声“好”站起身来,往门口刚走了几步,又停步回头看了眼吴衷:“你不走吗?”

    “我、我……”既然说了是来一起学习的,自然吴衷也该离开才对。他牙疼似地一吸气,犹豫着站起身,向床上齐星扬的背影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那目光大抵是穿透了背,齐星扬闷着声开了口:“吴衷他家人好像要晚点才来接他。”

    “噢,对对对。”得救了的吴衷把那刚抬起几厘米的屁股火速放了回去,“我一个人再写会儿吧,拜拜柏书越。”

    “不用去我家写吗,有不会的刚好可以一起讨论讨论。”柏书越的目光很是诚恳。

    纳了闷了,这两人平日里关系也没多好,全靠齐星扬从中牵线才能搭上几句嘴,维持表面的昔日同学情谊。

    更别提初中时,吴衷跟他表哥混得如鱼得水,随口问了句齐星扬要不要和自己一起混,结果被柏书越冷脸以待一个月,跟护小鸡崽似的,死活不让两个人单独见面——虽然没明着说,但不论齐星扬去哪,都有这个背后灵跟着。而且哪怕吴衷普普通通和齐星扬问候句“早上好”,都会被他想方设法地阴阳怪气上好一顿。

    结果现在好了,柏书越居然热情邀请他去自己家一起写作业,这很难不让吴衷怀疑是一场鸿门宴,满脸为难地开始找理由拒绝:“不用,我、我想先把语文写了,都是些默写填空之类的……”

    “你带的不是数学试卷吗?”柏书越回身走上前来,随手翻了翻桌上的试卷,拎起一份语文试卷瞥了眼,“这不是齐星扬的么。”

    不知为何,柏书越的语气里总有股刁难人的味道,像极了初中那段时间。任他考虑得再周全,也没想到还得为此多复印一份语文试卷啊。

    吴衷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道:“算了我也不太想写了,我就在这儿坐会儿,等我爸来接我。”

    柏书越看看他,又看看齐星扬,脸上总挂着让人不明所以的笑:“嗯,那我走了。”末了,他又对着床补上一句,“齐星扬。”

    刚刚吴衷奋力“自救”的时候,齐星扬全程趴在床上装死,哼都没哼一声。

    这会儿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跟过电似的周身一抖,忽然赌气似的高声道:“再见!”

    柏书越刚刚出门,两个人默契地开始屏气凝神,等到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时,两人都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吴衷——”齐星扬带着哭腔开始嚎他的名字,也不说个所以然,就叫魂似的乱嚎,“吴衷——”

    吴衷当然知道他在嚎啥,他此刻的心痛,估计丝毫不亚于自己昨天见到林寻松的感受,并且应该更甚。

    “换一个吧真的,天下何处无芳草。”吴衷好心地开始劝慰他,“你说他那臭脾气,谁能忍啊。他是直的反而更好,跟他谈恋爱多遭罪啊,就是不知道以后哪个姑娘要倒霉了。”

    其实在吴衷眼里,柏书越倒也没有差到没边。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和自己的好兄弟站在统一战线,并且极力贬低伤了对方心的人是非常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