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什么……”胡宗良惊呆了,甚至连那百户吐出的吐到自己的战靴上皆无所觉。

    发布  耿志超是他手下第一勇将,武功高强,刀法霸道,冲锋陷阵无往不利,竟然被一个妖怪撕成了……碎片?

    发布  当他终于回过神来,才发觉急行军的大军已然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所有兵士的双目之中尽都含着恐惧的光芒,望着溃逃下来的已然精神崩溃的前锋营士卒,其中有些人甚至连屎尿都被吓了出来,散发着一股异样的臊臭之气。

    发布  胡宗良乃是经验丰富的大将,一看眼前情形,心中立道“不好”,如此接近崩溃的士气莫说与敌开战,怕是方自与敌相遇,已然一溃千里。

    发布  他正想着,前方远处惨叫与混乱之声愈见刺耳,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充满了疯狂杀意的恐怖嘶吼,渐渐由远而近。

    发布  那些寻到援军而精神一泄,瘫软坐倒在地上的前锋军士卒忽然惊恐的跳了起来,一副见鬼一般的神情大叫道:“妖……妖怪又来了……”有些胆子小的下意识的就往后面逃。

    发布  胡宗良大怒,率领手下亲兵,挥起战刀连斩了四十余个逃兵,这才将这股溃逃之风刹住,望着一众已然没有丝毫斗志的兵士,他大喝道:“逃兵立地处死!组阵,御敌!”

    发布  这些兵士虽然才只训练了一年时间,比鄂王麾下最精锐的十万甲军差得远,但是在精通兵法的胡宗良的认真调教下,战力也远远强于大陈卫所军的平均水准,甚至可以说除了少数几个由先帝赵凡与谭天特意将边军几个有为的年轻将领抽调至地方驻扎训练的卫所外,其他卫所军的战力根本无法与他手下这支军队相比。

    发布  虽然士气低落,兵士们仍然按照平日训练一般,快速的调整阵形。

    发布  由于地形所限,大军困在一条蜿蜒崎岖的山路之上,左面是十数丈高的内斜山壁,头上凸出的山岩几乎遮挡了大半的山道,倒是不虑有敌人从上面偷袭,右方则是一道生满棘树藤草的陡峭山坡,道宽不及五丈,无法展开阵势,人多没有用,不但发挥不出人数优势,且一旦败退,极易演变为人踩人的大崩溃。

    发布  胡宗良眉头紧蹙,发下号令,将自己麾下最精锐的力量调到前面,因应地势,排成了一个非常规的阻击阵势。

    发布  最前面的是一个强弓营百人队整齐列开的方阵,每一名强弓营的士卒皆手持三石以上的硬弓,背负大刀,个个是臂力惊人,举弓能射,拿刀能战的勇士。

    发布  强弓营背后十丈,是五排神枪营的长枪兵,错落站位,每一个都是膀大腰圆,面容骠悍的大汉,是自一万枪兵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士,三丈长的白蜡杆平直的端在手中,明晃晃的精钢枪头微微震颤着,虽是岿然不动,已然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发布  枪兵之后,是一个百人方阵的刀盾手,这些刀盾手是胡宗良麾下最精锐的一支战力,名曰武勇营,每名士卒都是百里挑一,不但个个功夫纯熟,悍勇无比,且精通阵仗合击,虽然还未经过实战,但胡宗良却信心十足,只要在战场上尝过血的滋味后,他的武勇营绝不比镇国公谭天亲手练出的神武营差。

    发布  一想起神武营这三个字,胡宗良便有心脏一缩的感觉,当年的三王之乱,神武营留给他的记忆是如此的恐怖,以至于他这二十年间,时常在噩梦中重温那段血的记忆。

    发布  “幸好谭天死了……”胡宗良的脑海中飘过了这个念头,他相信当今世上绝没有人愿意同谭天这个好像专门为战争而生的人在战场上交手。

    发布  在第一道阻截线后,每间隔五十丈,还有几乎同样阵势的四道阻击阵,胡宗良谨慎起见,将麾下精锐神枪营、武勇营以及强弓营尽都派遣上阵,其余大部队则后退百丈,亦是不敢大意,刀枪前指,严阵以待。

    发布  “不得冲阵,乱闯者杀!”最前排的强弓营百户对那些恨不能多生两条腿的前锋军溃兵大喝着,并且真的挥刀斩杀了十余名冲阵溃兵,这才让这些被妖怪吓破了胆的溃兵们清醒过来,从阻击阵势旁特意留出的一条窄小通道向后阵逃去。

    发布  虽然胡宗良已下令再有言妖怪者,以扰乱军心罪立斩不赦,但是不断从前方溃逃下来的前锋军兵士那一张张惊恐到极点的脸孔,却明白无误地告诉人们,前面的妖怪是何等的恐怖。

    发布  毕竟是一只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军,训练的再是严格,也无法与那些百战之师媲美,每一个士卒的面上尽都紧张中带着一丝恐惧的神色,即使最精锐的武勇、神枪与强弓三营的士卒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