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志豪点点头,这一点很好理解,便是混江湖上的帮会,一样要讲忠心。

    谭天又道:“第二条,不可死忠。”

    谭志豪有点晕,慌忙拦手道:“爹您慢着,怎么爹方才说的第一条和这个第二条好象前后矛盾,又说完全忠心,又不能死忠?”

    谭天不疾不徐的解释道:“忠与死忠是两回事,死忠的只是唯唯诺诺的奴才,皇帝又怎会将奴才当作朋友?”

    “好象……很复杂……”谭志豪的脸色已然有些变了。

    “当皇帝的某些作为不对时,既要坚持己见,又要选择适当的委婉方式,那些直臣的犯颜直谏,是万万使不得的。”谭天并未理会儿子,继续道。

    “犯颜直谏?”谭志豪摸了摸脖子道:“这种傻事孩儿是万万不会做的,把皇帝得罪了,还交个屁的朋友。”

    谭天嘴角挂起一丝淡笑,徐徐道:“正儿现在还以为做皇帝的朋友很简单吗?还有无数需要注意的东西,诸如功高镇主,诸如将兵之忌,诸如……”

    “爹您别诸如了,孩儿头都晕了。”

    谭天微微一顿,默然片刻忽然站起身来道:“正儿聪明异常,今日为父说的你好好想想,做帝王的朋友,就如行走在薄冰之上,一步没有踩对,又或稍稍重上一点,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谭志豪苦笑着道:“如履薄冰,嘿!孩儿终于知道老二为何要跑路了,因为孩儿现在也有这种冲动。”

    谭天缓缓向外走去,低沉的声音悠悠响起:“大丈夫生在世间,岂能苟安于世,为国为民,哪怕他刀斧加身。”

    谭志豪心弦微颤,不禁回想起自己看罢圣宫既要后那股热血上涌的奇妙感觉,脱口而出道:“爹,您危言耸听了半晌,有没有什么诀窍教给孩儿。”

    谭天的身形微顿,缓缓道:“居功不可自傲,得意不可忘形,为国不可有私,为民不可媚上。尤重者,切忌贪欲野心四字……”话音一顿,声音陡然转低道:“偶尔还要逢迎一番。”

    前面的话,谭志豪是越听脸上越苦,倒是最后一句他乐了。

    “逢迎拍马,这个孩儿倒是在行得很。”

    谭天背对儿子的脸上现出一丝好气又好笑的神情,一字一顿道:“佞臣的下场更惨。”说罢推门而出,留下皱眉苦思的谭志豪。

    又是一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月华与欣欣来找谭志豪时,被他双眼乌青面色憔悴的模样吓了一跳。也难怪,他已整整两日两夜没有合过眼了。

    二女以为心上人病了,慌忙围在身边,又是把脉又是抚额,娇声唤唤,弄得身后一帮丫环还以为公子爷要不久于人世了,也都慌了手脚。

    待谭志豪说明原委,二女这才放心,欣欣嗔道:“师兄总是自诩诡计多端,这点小事还用彻夜难眠?实在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