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相府的人,脸上的神情则更是精彩无比,吴夫人此时哭的心都有了,活到这么大,她还从没见过如此难缠又无赖的人,眼见事情越闹越大,越闹越僵,只觉得头痛无比,却又束手无策,直把她急得额头见汗。

    巧合得很,正在谭志豪似个泼妇一般大吵大闹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惊喜地叫声:“相爷回来了。”

    吴国恩下轿之后,便看到几匹骏马拴在府门外,其中一匹黑马乃是生平首见的神骏,便是他这不识马的文人,亦觉不凡,心中还在寻思何人来访。

    待得见到狼狈不堪,垂泪诉苦的外府总管张行,才知道来的是谭府的那位荒唐大少,知道对方竟敢殴打自己的总管、门丁,心中也自有气,这么做未免也太不给他这个当朝宰相面子了。

    哪知道待他行到内堂,见到满地打滚撒泼耍赖的谭志豪,堂堂大陈朝的宰相,下巴当场掉了下来。

    这……这小子真是谭天的儿子?

    即使谭志豪长相与谭亦心一模一样,即使宰相吴国恩也曾见过谭亦心几次,此时仍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怀疑。

    满朝文武,真正能入吴国恩法眼的,不过三五人罢了,然论能令他这个位极人臣的宰相又敬又忌的,唯有谭天一人。

    那么厉害的谭天,怎会生出如此不堪的泼皮无赖?

    吴国恩终究不凡,初上来的愣神之后,已有应对法子,怒喝道:“几个奴才,竟敢对谭公子无礼?来人!拖下去重责二十刑杖。”

    几个啥事没干却要无辜挨板子的替罪羊张口欲辩,已被吴国恩身后的几个眼露精光,一看便是武功不凡的侍卫拖了出去,没多一会儿,外面便响起了清脆的板子着肉声,间或夹杂着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吴国恩这才客客气气道:“谭公子失惊了,都怪本相家教不严,本相之过,恕罪恕罪。”

    如此一来,谭志豪再无撒泼的理由,悻悻的爬了起来,边爬边道:“宰相府的人还真叫威风,一个个牛气冲天,鼻孔都牛上天了。”

    吴夫人心里这叫一个憋屈,这小子一大清早杀上门来,又是打骂又是撒泼,临了倒成了宰相府的人牛气冲天了,这才叫恶人先告状。

    谭亦冲早已不知不觉的往边上挪了两步,此时听了谭志豪的话,亦觉脸红不止,这个大哥的行为,着实令他羞愧的无地自容。

    吴国恩涵养当真是一流,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恼意,仍自不急不徐道:“谭公子,不知来到本相的府第,所谓何事?怎会起了如此大的冲突?”

    谭志豪蹙着眉,打量着又脏又破的衣衫,憋着气道:“还不是为了吴相爷那位二公子,令公子辱骂亦冲,调戏我的两位未婚妻,令夫人不问青红皂白,上来便要拿人,嘿!宰相家的人,果然是威风得很哩。”

    吴国恩花白的双眉微耸,望向夫人,吴夫人张口欲辩,不知怎的又有些心虚,毕竟上来就要拿人,这话可不是假的。

    吴国恩哪会不了解自己这位夫人,摇摇头叹道:“本相整日忙于国事,没想到却将家事疏忽了,管教不严,望谭公子多多见谅。谭公子放心,本相身为众臣之首,自当以身作则,那个逆子在外浪荡胡闹,本相定不会饶了他,非得打断他的狗腿。”

    吴国恩如此上路,倒有些出乎谭志豪的意料,暗道:“这老东西厉害,能伸能曲,绝对是个厉害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