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路面沉似水的策马来到浑身是血的谭志豪面前,平静的语气中包含着令人无法质疑的怒气道:“侯爷,为帅者应坐镇中军统领全局,你亲身犯险,冲杀在军前,实乃军中大忌。”

    谭志豪虽然是赫赫有名的无敌侯,号称天下第一“名将”,名气大得没了边,可惜这个天下第一的名头却是牛皮吹破天,赵光路身为久经沙场地一员大将,没有亲眼看到,自然不会相信这世上真地会有什么以一敌万的无敌勇士,所以才会在开战时将谭志豪留在队尾,更派出两个百人队在一旁作保镖。

    待谭志豪突然从斜刺里冲入敌阵,可着实将他吓得不轻,万一这位无敌侯出个什么好歹,于公于私,他都没法跟崇武皇帝与镇国公交待,也因此一向冷静地他一待战事方歇,便按耐不住的立刻赶了过来。

    一场大战下来,谭志豪的盾牌早已被砸碎了,杀到后来抢了一把蒙古弯刀,又成了双刀将,这一身血虽然大多数都是敌人的,自己身上却也挨了好几下,不过痛快的大杀了一通,而且方才清点人数时,他手下的亲卫竟然一个没死,心情自然是相当的不错,虽然被赵光路毫不留情面的一通数落,却呵呵笑着将那柄抢来的蒙古弯刀丢在地上,擦了一把脸上已然快要干涸的血迹,诞着笑脸道:“赵大哥说得是,小弟以后一定注意就是。”

    面对嬉皮笑脸的谭志豪,便是当今的天子崇武皇帝都无可奈何,何况无论从公从私都比谭志豪矮一头的赵光路?

    赵光路双眉轻轻的蹙了一下,再说不出话来,沉默了片刻才道:“侯爷的刀法当真了得,有空时可否教教神武营的弟兄们?”

    虽然对谭志豪亲身犯险的行为甚不赞同,但是方才他在中军看到谭志豪冲锋陷阵时表现出的那种简单却有效到极点的刀法,却是打从心底里佩服,若是所有的神武营士卒都能学会这种可以说最适合战场的神奇刀法,战力将更上一层楼。

    谭志豪轻笑道:“赵大哥这么客气做什么,小弟这手刀法既然赵大哥看得上。随时都可以与神武营的兄弟们一块探讨切磋。”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一名神武营地百户快步走了上来,单膝跪地禀报道:“报!战果统计完毕,方才一战,击毙敌酋阿鲁台在内共三千一百三十三人,无一人漏网逃脱。我军阵亡将士四百二十七人,重伤两百一十四人。其中六十九人致残。”

    一方奔袭了二百里,而另一方以逸待劳。溃逃的数百残兵怎么可能逃得脱天下第一强军神武营的追杀,更何况外围还有一百余本是诱饵的马贼组成的数只游荡猎杀队,专门负责截杀仓皇逃窜的溃兵游勇,因此全歼敌军早在预料之中,陈光路无喜无悲,声音冷静如常道:“传令下去,立刻救护伤员。一刻钟后撤离战场,将所有战死兄弟的尸体,尽皆带走。”

    “遵令!”

    当神武营地四千余精骑撤出战场后,早已在一旁守候多时的龙威自保团一百余人立刻涌上战场,大肆收割人头,收拢散落地兵刃与无主的战马。

    待他们撤出战场时,草地上只剩下一片光溜溜的无头尸体,连折断破损的废旧兵器。皆扫了个精光,没给蒙古人留下一块铁片。

    在谭志豪与陈光路率大军伏击阿鲁台的同时,马如龙所辖五百马贼与另外五千神武精骑分作两队,奔袭百里外两座四千余人规模的鄂拓克营地,在神武精骑强大无匹的攻击力下,轻松攻下营地。解救出数百陈人奴隶,俘获牛羊马匹无数。

    只一天时间,漠东蒙人势力遭受重创,倘不浪(驸马)阿鲁台所辖三千铁骑被全歼,三个鄂拓克一万四千余蒙古牧民被杀,损失牛羊近五万头,骏马万余匹。

    消息迅速扩散,漠东残余地各支鄂拓克恐慌了,对于神武营潜入草原作战这个秘密,蒙古人还蒙在鼓里。以为这一切惨祸都是横行草原的马贼们干出来的。哪里还敢在群魔乱舞的漠东东部继续放牧,纷纷开始向草原深处迁徙。

    若是各鄂拓克结营自守。马贼们还拿他们办法不多,这一举族迁徙,却给马贼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会,马贼们呼啸而来,似闻腥而动的苍蝇,更像千里追杀的恶狼,有了龙威招呼临近自保团组成临时联军的先例,马贼们有样学样,汇聚在一处地自保团们纷纷推举出临时首领,组成临时联军。

    实力大涨的马贼们放胆出击,迁徙中的蒙人虽然全力防范,却又如何防得住无孔不入的马贼袭击。

    马贼的战术就像面对体型比自己庞大数倍猎物的恶狼,每次扑上去咬上一口便立刻撤走,防止被猎物地反击所伤,虽然每一次扑击给猎物造成的伤害都不足以致命,但是不断加重的伤势与失血过多,终究会令猎物不住衰弱,当猎物衰弱到失去了反击的能力,再把握机会给猎物要害处致命一击。

    就在马贼们无休无止的骚扰袭击中,短短几日时间,大量迁徙中的蒙古老幼妇孺血洒草原,两支实力薄弱的小型鄂拓克消亡,另外四个中大型的鄂拓克与接应而来的蒙古军队会合时,也已经伤亡超过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