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显然和李渊心思一致,身为谋主他所想的比李渊更深了一层。

    “刘武周这等悍贼,所凭仗不过血勇,三鼓而竭不足虑。

    真正可虑者,乃是他背后的突厥人。

    若是能够让突厥知难而退,刘武周便不足为患,否则便是大唐之祸,亦是中原之灾。

    如今还只是执必一部觊觎中原,倘若那位金狼汗动了心思,到时候一声令下百万胡骑南下,只怕昔日神州涂炭惨剧将会重演。”

    “裴监所言甚是,可是光说这些又有何用,总要想个良策。”

    “速战速决挫其锐气,使胡虏不敢再生弯弓南下之心!”

    裴寂的语气听上去还是那般从容淡然,但是作为多年至交,李渊还是能感觉出在其平和的表面下拼命掩盖的躁动情绪。

    看来这位老友也不过是努力装出来的从容罢了。

    晋阳失守胡骑南下,立国未久的大唐情势危如累卵,这个危局自己看得到裴寂自然也能看到。

    他的身家性命和自己绑在一处,和大唐江山休戚相关,自然不会轻慢。

    之所以保持那副模样,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罢了。

    毕竟眼下他是少数能和自己畅谈机要之人,如果连他都慌了,自己又何以自处?

    这才是人臣本色。

    李渊心中对于老友又多了几分赞许,越发感觉自己这次的安排不差。

    三胡已经把局面败坏成这副样子,河东的兵权肯定要换手,援兵的主帅也得精挑细选不能再出差错。

    如今李唐麾下文武云集,但是这等大事不是等闲人可以承担。

    这次自己选定的主帅,便是老友裴寂。

    一直以来裴寂担任的都是文职,并没有自领一军征战沙场的经历。

    不过李渊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昔日群雄逐鹿中原,多少书生拜大将,一样可以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