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藤和珠子升初二那年,珠子的弟弟来了,那个正在换牙的小男孩怯生生地呆在珠子身边,紧紧抓着珠子的手,用余光打量袁藤。

    珠子的弟弟胆子很小,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怕到不行,他藏在珠子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眼睛,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城市。珠子的任务又多了起来,她要送弟弟上课,教弟弟做作业,让他慢慢适应这里。

    袁藤不喜欢珠子的弟弟,珠子把太多心思花费在那个小男孩身上。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像个小大人一样忙碌,杞人忧天,上课经常走神,成绩下滑得厉害。

    班主任找她谈了好几次,在办公室外面等着的袁藤看到她红着眼睛走出来,气匆匆地往前走,袁藤追上她,把她的书包给她。珠子抱着书包,往地上砸去,她焦躁又愤怒地说:“我也不想照顾小孩子啊,又笨又烦,讨厌死了!”

    可她还是得去接人,珠子的弟弟站在空无一人的学校门口,远远看到姐姐,就飞奔过来。珠子把他抱起来,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完全看不出她不久前的烦躁。

    珠子爸妈上夜班的时候,袁藤就到珠子家去帮她补课,两个人凑在一张桌子上,头抵着头做作业。

    珠子的弟弟夜惊,哭着从床上爬起来,要找奶奶。珠子急忙丢下笔,把弟弟抱起来,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袁藤觉得很吵,又没有办法,叹了叹气,把珠子的作业拿过来对答案。

    那年珠子的弟弟班上有孩子丢了钱,说是珠子的弟弟偷的。学校给珠子的爸爸打来电话,让家长去,是珠子接到的电话,听到消息后,她急忙跑去解决这事,路上撞到袁藤,袁藤看她焦急,就跟着她。

    珠子到了学校,了解前因后果后,她搂着自己弟弟,死活不许对方搜身,坚决地说自己的弟弟不是那种人。

    可对方家长坚持是珠子的弟弟偷的,那家家长说了一句:“你们那个地方的人有几个手脚干净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珠子放开弟弟,指着比她高大无数倍的男人歇斯底里地吼:“你少放屁,你才手脚不干净,你才全家都是小偷!”

    那家家乡一巴掌扇过来,珠子摔在地上,捂着脸看着那家人,她跳起来,把那人撞到在地,用手去抓去挠那人,那家人尖叫,骂着珠子,珠子的弟弟在一边放声大哭,老师去拉人,办公室里闹成一团。

    袁藤推开门,把珠子往身后拉,他把以前的老师请过来帮忙解决,在那个老师的调解下,珠子答应搜身,她捂着弟弟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家长,在弟弟害怕的哭声里,眼泪一滴一滴滚落下来。

    在弟弟身上没有搜到钱,对方家长哼了一声准备离开,被袁藤拦住了,他抬着头认真地说:“给他们道歉。”

    “你让这个小贱人给我道歉还差不多,给老子滚开!”男人伸出手,给袁藤看他手臂上被抓出来的血痕。

    袁藤重复说:“给他们道歉。”

    男人推开他,“让开!”

    袁藤抓住他的衣服,固执地说:“给他们道歉。”

    其他几个老师也劝那家人道个歉,他们才不情不愿对着珠子的方向说了声对不起。

    从办公室出来,珠子哭了,她趴在护栏上,哭得很伤心。袁藤站在她身边,也感觉到了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