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点到即止,不再说那些,只是笑道:“今儿个裴渊来向你父皇进言,让你出去走走,机会难得,便去瞧瞧吧,我也不阻拦你了!”

    这头,皇后和赵如裳坐在一处谈心,另一边辰王步行送端静公主出宫。

    天色渐暗,云霞浮动,夜风卷起满地凄凉。

    端静公主走在宫道上,宫人们恭恭敬敬的立于两侧,掌灯的小太监躬着腰走在前面,生怕主子踩上鹅卵石崴了脚。

    端静公主放慢了脚步,往后张望了一眼,巨大的黑幕犹如猛兽逐渐吞并这座金碧辉煌的宫城,与她的身影渐行渐远。

    “这皇宫好像与从前不大一样了。”

    辰王行走在侧,闻言皱了皱眉,眸光沉沉如霜,半晌才道:“皇宫再过百年,依旧还会是这个模样,历朝历代换了这么多皇帝,何曾见它变化过。”

    端静公主低下头,哂笑道:“想来是我嫁了人,再不属于这个地方,所以才会觉得陌生吧……”

    “你想回宫,这里随时都是你的家。”她眼里有些复杂的情绪,辰王摇摇头,叹息道:“端静,听我一句劝,别再与父皇置气了。”

    端静公主愣了一下,转而笑开了:“我什么时候与父皇置过气?”

    辰王道:“我知道你心里在责怪父皇,可你该明白,那些过去的事就应当过去了,何必自欺欺人不放过自己呢?”

    端静公主不语,辰王又道:“母妃过世这么多年了,咱们兄妹俩仰仗着皇后娘娘,才有今时今日,你在娘娘面前,切记要谨言慎行。”

    端静公主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你是怕我连累你吗?”

    辰王面色微变,尚未解释,端静公主就冷声开口:“哥哥一面劝我要尊敬父皇母后,一面又暗暗与其他皇兄们较劲,争那储君之位,咱们兄妹俩都一个样儿……”

    “端静!”辰王脸色一沉,生出几分怒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端静公主挑了挑眉,眼角风情万种,自有妖娆气度,说出来的话却显得咄咄逼人:“五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有远大的追求,我一介女流什么都不懂,只要不拖你后腿不就是了!”

    辰王脸色变幻,眸光冷郁:“你就这么想我的?”

    “哥哥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帮不上什么忙,也尽量不给你添乱了。”端静加快了脚步,走到宫门看到驸马站在马车旁,冷笑一声,掀了车帘就坐了上去。

    辰王负手而立,面色不怎么好看,许鞅见他如此,就知道端静惹怒兄长了,心里暗骂了一声,拱拱手赶紧溜了。

    端午前一日,裴渊一早进宫,按照往常惯例来给赵如裳看诊,她身体虽好转,可每日请脉的已经成了必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