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个自己的小店,巴掌大的小铺面,是他耗尽多年积蓄买下的。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份家业算不得什么,但沈鱼从一穷二白的打工仔到现在有房有铺面,别管面积多大,他自个儿已经很满足了。

    穿越在他人看来或许是机遇,但对从小到大没走过什么运的沈鱼来说,他只想守着已经握在自己手中的财富,不愿意去赌一个渺茫无测的未来。

    可现在由不得他自己选了。

    躯体无力,沈鱼努力蹬了蹬左腿,将拉到鼻尖透着霉味的棉被踹下去一点儿,然后弯着身子去摸自己的右腿。

    好的。

    腿上干巴巴的没什么肉,反而更容易摸出骨头的形状,直溜,健康,不是他自己那条瘸了好多年的残腿。

    八岁那年,他翻垃圾桶被野狗追,从墙上摔下去摔坏了右腿,没钱治,后来就瘸了。

    长大后攒了钱去看病,骨头已经长歪了。

    沈鱼泄了口气,手却依旧放在右腿上舍不得挪开,哪怕这个姿势很不舒服,让他病中的身体更加疲累。

    行吧,也不亏。

    一个瘸子换个健康的身体,还年轻了十来岁,他幸幸苦苦攒下的家底,就……就给那小孩吧。

    沈鱼闭了闭眼,他生来如杂草,活得艰难,但也像杂草一样命硬,说好听点儿叫适应能力强,实际上就是没有任性的资格,遭遇的不幸多了,就学乖了。

    就比如现在。

    沈鱼撑起身体,坐起来时已经按照记忆中那般,弯腰勾头,却依旧差点儿一头撞上屋顶。

    面无表情地四下打量了一圈,饶是住过桥洞睡过地下通道的沈鱼,也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就不是个正经屋子,整个空间不到三立方米,头上就是屋顶,坐直了会撞到头。身下没有床,木板铺上干硬的垫被就是床了。

    说好听点儿叫阁楼,实际上是强行在屋子半空搭建了几块木板拼凑出一个小空间,就是原主沈余的容身之地了。

    嗯,现在归沈鱼了。

    “床”边有一条狭窄的约半米宽的空间,最外面同样以一块竖起的木板挡着,靠近床脚的位置留了个可以出去的门洞,挂了一块破布当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