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许星辙有一些身为男生的绅士风度,那么大的雨天,如果他遇到公交先走了,丢她一个人在站牌下瑟缩,有些说不过去。于是用了个善意的谎言,既不让她有负担,也完成他的目的——他真是个好人。

    但是,沈未晴还是得承认。

    在意识到他或许为她刻意停留的瞬间,她更期待的是另一个答案。那个她想却又不敢想,承认却又否认的希冀。

    假设:许星辙是个不怕麻烦的人。

    杨孟伸个懒腰起来,把滑到K腰上的毛衣扯平,打着哈欠溜达到后方,沈未晴的课桌旁边。隔着检查卷子的她,杨孟对正在纠正文言文翻译的许星辙要求:“别写了,一直埋着头写题眼睛不累脖子都累了,走,陪我去厕所。”

    许星辙头也不抬:“我不想上厕所。”

    “你陪我去不行吗?”杨孟望一眼门口正手挽手出去的nV生,刚才余光看到其中一个从书包里偷偷拿了什么揣进兜里,然后再若无其事地往外走。其实大家都知道她拿的什么东西,没必要遮掩。

    他又低头看沈未晴,反正这位每次取卫生巾时,都是光明正大。有时候撞见次数太多,还能发现她更换了常用的牌子。

    起初在杨孟所受的教育里,看到这样私密的物品非常不适应。后来转念一想,世界上有将近一半的人四分之一的时间都在用这个物品,为何会被赋予羞耻的含义,他又在别扭什么呢?

    想多了,也就慢慢接受了。

    许星辙的翻译思路被他打断,同样的词写了两次,他蹙眉划去:“你自己去不行吗?”奇怪的要求。

    “我不想一个人上厕所。”他竟然纠缠起来。

    许星辙不为所动:“你去找找别人吧。有这个功夫,你应该已经上完回来了。”

    “有这个功夫,你也陪我回来了。”

    “我在做题,没时间。”

    “要不了几分钟,不耽误你写题。”

    “你很麻烦。”

    软磨y泡都不好用,杨孟泄气,这个兄弟可真是不仗义。他抱怨地与沈未晴对望,看到她眼中安慰的目光,可是那有什么用呢,她也不能陪自己去厕所……杨孟正要放弃,正好旁边有个同学拿上纸起立。沈未晴用笔示意,他收到暗号,火速转身加入拼团,搭上他的后背。

    “厕所啊,一起?”

    等他离开教室以后,沈未晴把试卷折叠到另一面,侧头问:“他都那么求你了,你怎么不去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