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日陈云靖晚饭后练完刀法,沐浴更衣后回到寝房,待看了一个时辰的兵书头发干透了才起身上了床塌,目光流转间似乎看见枕头下面放了什么东西。

    陈云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那露出枕头之外的一角布料上,眸光既惊又喜,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的将那枕头下面之物提了起来,他终究是太欢喜。

    展开褒裤的一瞬,男子的眸底却忽起惊澜,他怔怔地看着那歪歪扭扭的“靖”字,惊澜如潮水般渐渐退去,眸底慢慢漾起春波,一层一层,烂漫醉人。

    陈云靖从未有过这般神魂抽离之态,似被人施了情蛊封了穴脉,许久难动。意外、诧异,乃至受宠若惊,男子的眸底刹那间明华照人,似人间银花火树,热闹欢喜。

    寝房里静悄悄的,陈云靖看得极慢,每针每线要耗上许久,手指沿着并不整齐的针脚轻轻抚摸,男子眉宇间的缱绻之意越来越深,唇边的笑意也越来越浓烈,待抚摸到那歪扭的“靖”字时,终于忍不住抱着褒裤大笑。

    门外的侍卫吓了一跳,谁也不曾听王爷这么笑过,初时都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只有站在暗处的李公公,一脸明了地迈着八字步呵笑着离开。

    房内笑声许久方歇,陈云靖靠在床上,兰烛照着侧脸,半张容颜,含尽春风,缠绵缱绻地低喃着“青儿……”

    不知不觉间,他重头再细看那“靖”字,好似能透过手中那歪扭的针线看见女子捏着针线噘着小嘴认真而纠结的神情。

    这一夜陈云靖吾寐思服,辗转反侧……

    而此时风青盘坐在院中练习着她的精神力。

    暗影和两丫鬟一看到风青在院子的石桌上盘腿而坐时就都乖乖地回房待着了。这是风青吩咐的,她静坐之时不许有旁人在,主要是风青发现如今自己的精神力又增强了不少,怕在练习过程中搞出的动静吓着他们。而他们三人一直知道自家小姐时不时地会坐出些些奇奇怪怪看似疯癫的举动,早已习惯了,小姐说回房那么回房就是,也乐得自在,虽然平时也很自在。

    风青凝神静气,放出精神力随着气流转动,等精神力渗透到其中与其慢慢融合成一体后心神一转,一大股气流随着她的意念转动起来,慢慢加快,最后形成一个旋风,地上的落叶被这股旋风带到空中,片刻之后,风止叶落,飘得满地都是。房中的暗影和两名丫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了看窗外想着:怎么突然起风了?

    风青收敛心神,静息片刻后才回到房中洗漱更衣上床就寝,一夜好眠。

    这两日风青都随下朝回府的陈云靖一道去的睿王府,每次陈云靖到了丞相府后巷时自会有暗影来告诉她。

    风青觉得陈云靖这两天变得有些粘人,每次看她的眼神也与平时有些不太一样,亮闪闪的,如同黑夜里最亮的那颗星星,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喊她名字的时候也比平时更绵软了。她有些想不通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时不时的要撒撒娇呢?再一琢磨,就想到了他那孤独的童年和早逝的母亲,认为是因为从小缺少母爱吧,所以对他又温柔了几分,这样一来惹得陈云靖越加加的春心荡漾,柔情似水。

    这两日王齐珂每日必到王府报道,不过在风青正颜厉色的警告下没敢进画室,风青是觉得以他的脾气如果进了画室必然叨叨个没完,还怎么让人静心画画。

    在风青再三保证三天定能完成画作后,王齐珂才心满意足地离开王府,说待画作完成之日再过来。

    风青阻止了王齐珂进画室,却没有限制陈云靖进出画室,只要不是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风青画画时他一般都会安静的陪在她身边,他目睹了风青作画的过程和手法,惊叹不已。

    风青做事向来注意劳逸结合,作画的这两天她每天吃完午饭都会休息大半个时辰,有时候是与陈云靖在园子走走,或者在湖边的亭子里喝喝茶,有时候就在他寝房的塌椅上小睡一会。

    陈云靖的寝房与他的性格一样布置的简洁厚重,房子中间是一张六尺宽的檀香木阔床,边上悬着棕褐色罗帐,窗边置一塌椅,风青休息时躺的就是这塌椅。另外的就是桌椅和一置物架,上面摆着一些赏玩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