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梁宫南的一番话,陈海总算是冷静下来了,连忙道,“梁将军所言有理,在下先走一步。”说完随手牵过旁边一名骑兵的坐骑,翻身上马赶往邺瓦城。

    梁宫南猜的一点都没错,王齐珂将昏迷不醒的风青在一旁安置妥当后,便坐在一块石头上悠闲的等着北苍月的追兵。

    片刻之后在一阵尘土飞扬之中,北苍月的追兵便到了死亡谷的谷口处,黑压压的一片足有五六千人。他们看到山谷前面空空荡荡的除了一个睡着一个坐着的两个人外,什么也没有。

    领头的一名络腮胡将领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对着王齐珂抬抬下巴,“喂,其他人呢?”

    王齐珂指指谷口,“从这儿走了。”

    络腮胡将领看了看谷中那灰蒙蒙透着死气的浓雾问道,“人人都知道不管是人或畜只要入了此谷便是有去无回,他们是如何做到来去自如,你俩却又为何留在此处?”

    王齐珂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啊,还不是梁宫南那厮暗害与我。”王齐珂的谎话是张口就来,“前些日子我无意中从一位圣僧那儿得到一些符水,说是喝了之后可维持身体在一个时辰内不怕任何妖邪侵害。原本我是不信的,但经不住好奇,我特意跑到死亡谷来试验了一番,嗨,没想却是真的,我喝了圣僧的符水在这死亡谷的迷雾中打了个来回竟然毫发无损。这事被我们睿王爷知道了,便从圣僧那里得了两大罐的符水,足够骑兵营一人分两盅。有了这么好的东西我们睿王爷自然就想到了避开边境的北苍月大军,穿过死亡谷突袭王庭的主意,所以就命我为主将梁宫南为副将。谁知那梁宫南早就对我心怀不满,想置我于死地。在回程途中他偷偷的让人换掉了我及我贴身女侍卫的符水,我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入了迷雾,因我反应及时,意志坚定及时退出了迷雾才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而我的贴身女侍卫就可怜了,因她武功意志力都不及我,便被那邪雾伤的昏迷不醒了。”

    王齐珂说到最后又装模作样的恨恨的大喊了一句,“梁宫南,本小侯爷与你势不两立!”正赶往邺瓦城路上的梁宫南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络腮胡将领听王齐珂自称‘小侯爷’问道,“难不成你就是西宋国那个有名的纨绔小侯爷王齐珂?”

    王齐珂还一副厚脸皮沾沾自喜的模样,“区区不才正是本公子。”

    络腮胡将领的目光从王齐珂身上掠过落到躺在地上的风青脸上然后又回到王齐珂那张妖娆的俊脸上,皮笑肉不笑的鄙夷道,“难怪上战场还要带着个妞,也难怪你们北军的梁宫南会想办法弄死你,让这么一个娘们似的废物压在头上就算是老子也会想法子废了你。”

    王齐珂似乎根本听不明白络腮胡子的话,还不停地囔囔道,“这位将军,您可不能为难我,我与西宋国的太子、睿王爷可是表亲,是皇亲国戚,他们定会花重金来赎本小侯爷的,就本小侯爷这身价怎么也得值个百八十万金不是?如果你们不小心把我伤着了,饿瘦了可就……”

    “闭嘴,带走。”络腮胡子将领不耐喝道。

    “好,走,走……”不等北苍月兵过来,王齐珂抱起风青利索的爬上了马背乖乖地跟在他们后面。

    看着如此没有骨气的男人,络腮胡子将领再次连人带马通通的将他们鄙视了一遍。随后下令道,“留一千人马留守此处,其他人跟我回王庭复命。”大手一挥人马立即分成两部分,小部分留在了谷口,大部分跟着络腮胡子调转马头返回王庭。

    夕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了邺瓦城的城楼之上。

    又一场战事结束,春末的暮色中,红色衣甲的步兵骑兵已经退到主战场之外的北部山头,大纛旗上的“翼”字尚依稀可见。

    主战场南面的山坡上黑蒙蒙一片,黑色旗甲的兵团整肃的排列在“睿”字大纛旗下严阵以待,愤怒的望着北面山头的北苍月军,随时准备再次冲杀。而北面山头的北苍月军,也重新聚集成步骑两阵,同样愤怒的望着南面山头的西宋北军,同样准备随时冲杀。

    血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双方就这样死死对峙着,既没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没有任何一方冲杀,谷地主战场上的累累尸体和丢弃的战车辎重也没有任何一方争夺。就象两只猛虎的凝视对峙,谁也不能先行脱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