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止和公孙庆谁也不甘落后,一人一句玩起了接龙。

    “哼,”望着脚下的一场闹剧,陈嘉运冷冷一笑,面上再也没有了昨日的和煦。

    “朝廷钦使面前尔等都敢捏造伪证,撒下弥天大谎为凶犯开脱。”他厉声喝道,“此等无法无天之事,本官眼中绝容不得!来呀,给我押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至于柳广......本官念你迷途知返,心地向善,又不畏强权,敢于第一个站出来说真话,便减去一半刑法,只打十板以作惩戒。你可服判?”

    “在下敬服。”柳广缓缓叩首。

    接着,三人便被衙差一左一右押了下去。

    板子入肉的钝声和吃痛的惨叫在公堂上回响。一炷香后,三人才重又被押到堂前。只见他们后背及臀部一片血肉模糊,众人只看了一眼,便都皱着眉背过脸去,口中啧啧连连。

    这一招杀鸡儆猴,连不相干的人都心有余悸。弛虞雍更是僵在原地,直愣愣地望着三个血人,胸口一抽一抽,似乎随时要背过气去。

    “弛虞雍!”此时,头顶又传来一声爆喝。这次连凶嫌都没叫,而是直接点名道姓。

    弛虞雍浑身一颤,忙转过头去,就见陈嘉运正满面严霜地望着自己。

    “你还有何话说?”两片酷戾的薄唇开合,吐出冰刃般的字眼。

    “我......我冤......”他哆哆嗦嗦地开口,然而话还没说完,喉头却猛地一紧。

    “嗬嗬......嗬嗬......”他自喉间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声响,接着眼前一黑,结结实实地晕了过去。

    公堂上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弛虞雍这次晕得实在,任谁也没有怀疑。几个衙役忙赶过来,顺气的顺气,掐人中的掐人中。

    王止和公孙庆受了大刑,本已气若游丝。如今见弛虞雍倒了,就仿佛晕厥会传染一般,也一边一个,歪了下去。

    剩下的衙差得了令,也忙过来将人抬下了公堂。

    弛虞雍在晕倒之前一直拽着秦讼师的衣摆,就好像手中那点布角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在他晕厥倒地的一刹那,秦讼师一个不妨,也被他扯地趔趄了一下。

    可回过神来,他低头看了软泥一般瘫在地上的弛虞雍一眼,却不仅没有蹲下身去救助,反而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离开了他手指的触碰范围。

    此番举动颇为奇怪,一下子吸引了凌萧的注意力。他抬眼仔细看去,就见秦讼师微垂着头,似是在看地上人事不省的雇主,又好似只是在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