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激起千层浪,许蕴灵几乎没有控制住表情。烛光下,她昳丽的面庞有瞬间的慌乱和无措。

    赵长渊看得仔细。他沉吟不语,手指慢慢转动玉扳指,目光极为平静,似在等待什么。

    因为这片刻的沉默,空气变得格外凝重。许蕴灵垂下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她宽慰自己摄政王不会发现她欲图逃离的真相,可当她不经意地抬首,直直撞上他的眼,一股凉意自脊背窜了上来。

    赵长渊不言语时气势非凡,一双眼眸古井无波,压迫感极为慑人。

    他看着她,好像将一切都看穿了。

    阒寂的氛围压抑且沉重,许蕴灵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下意识躲开他专注且犀利的目光,强撑镇定地笑了笑,半真半假道:“王爷您何出此言。今天晚上能得您相助,我感谢您还来不及,怎么会后悔和担心呢。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回答她的仍是一阵沉默。

    赵长渊面不改色,盯住她看了很久,久到许蕴灵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

    赵长渊这才极浅地笑了下,声音淡薄:“误会吗?可是许姑娘,你之前的表情告诉我,这并不是误会。”

    他停顿了下,而后用陈述的语气说:“你怕我,也讨厌我。”

    赵长渊单刀直入,最后一句生硬地砸进了许蕴灵的耳朵里,像是一盆雨水混着冰霜狠狠兜头浇下,直接叫她心惊不止。

    许蕴灵紧张地抿了抿唇。

    赵长渊七窍玲珑,他这番说辞,显然是已经发现了她的言不由衷。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他没有逼问她而已。

    赵长渊对她的审视不从断过。

    许蕴灵暗暗咬牙。与其继续糊弄惹得赵长渊不快,不如借此试探他的口风,听听他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想法。

    她不喜欢一切均被他掌控,自己只能让人牵着走的感觉。

    许蕴灵思考清楚,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她稳了稳心神,小心地组织措辞:“我没有讨厌王爷。只是王爷身份尊贵,而我不过是总督府小小的嫡女。我不懂……”

    她迟疑着,陷入了百般困惑。

    犹豫和挣扎不过须臾,她眨了眨眼睛,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问道:“我能否斗胆问一句,您为什么对我格外优待,一直肯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