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老鼠屎会坏了一锅汤,一个逃兵的出现,会影响到一场战斗的进展,各部队,一定要严格执行战场纪律,绝对不能允许几个逃兵影响到战斗进程的事情,眼下到了关键的时刻,该怎么做你们做团长、政委的,一定要心中有数,如果有携枪叛逃的,更不用说该怎么做,你们心中比我清楚。”

    杨继财最后的几句话,几乎是咬着牙根子说出來的,口气冷的让苟再合和他身边政委,这两个老兵心中也微微的一寒,新部队不管之前政治教育做的再好,但第一次上战场,不可能不出现逃兵。

    眼前这位年轻的参谋长这么几句话,意味着一旦出现逃兵,即便他能逃过战场上敌军的子弹,但是等待他的还有自己人的子弹,只是两个人尽管有些不同意杨继财的这个想法,但作为老兵他们也知道眼前的军情紧急,也就沒有再分辨或是争辩什么。

    看着两个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杨继财摇头苦笑,虽然阻止了苟再合发表自己的建议,但杨继财其实知道苟再合想说什么,更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将所有的部队,调往东南方向,固然是日军改变行军路线的时候,有一个万全的准备。

    但这么做,无疑于将中线彻底的放开,一旦日军并未改变行军路线,而是不顾伤亡加快行军路线,那么原有的本就不多的防御部队被调离,实际上已经门户大开,几乎是无兵可守的中线,将再也沒有力量去阻止日军向纵深突击。

    如果日军真的沒有改变原有计划,那么自己这个决定对于阿鲁科尔沁旗战场來说,将会是一个毁灭性的决策,整个阿鲁科尔沁旗战场,不用打便是已经输了,将所有的行动,只寄托在一个还是未知数的判断上,实在有些过于冒险,这几乎可以可以说不是指挥作战,而是在做一场惊天巨赌。

    但眼下对于杨继财來说,他已经沒有其余的办法可以选择,他只能赌一把了,赌日军在王德耀那边打响之后,会认为紧邻巴林左旗的东南部兵力空虚,而调头向巴林左旗一线攻击前进,试图寻找到一条捷径。

    对于杨继财來说,眼下的这个选择,实际上也是两相其害取其轻的一种无奈之举,日军如果不改变计划,继续向西突击,那么按照日军整个行军路线來判断,以及地空火力的支援,自己未必沒有一点挽回的可能。

    自己部队的强行军能力,杨继财还是清楚的,只要地空火力夹击,能够拖住第七师团,让他们的速度快不起來,那么自己就未必输一个精光,还是有机会堵住大股日军行动的,而只要堵住大股日军的行动,那么即便是漏过去一两条杂鱼,也影响不到全局。

    但是自己不调整部署,如果日军一旦调头,转头向阿鲁科尔沁旗东南方向攻击,进而直逼巴林左旗,那么自己真的是一点翻盘的可能性都沒有了,而整个林西战场的侧翼,也将彻底的动摇。

    到时候王光宇司令员,即便是再不情愿,面对侧翼出现的眼中威胁,也只能放弃原有的计划,从手中不多的预备队之中抽调部分兵力加强侧翼的防护,而这样一來,整个林西战场将会显得被动,而总部原有的作战计划,也将全部被打乱。

    所以,这么做对于杨继财來说这也是沒有办法的办法,尽管军旅生涯不算太长,但是也算经历过风雨的杨继财,还是第一次,像今天这样做几乎沒有任何把握的事情,赌一把,对于他來说,是一个很艰难的选择,但也是一个不得不做的选择,所以,他先堵住了苟再合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