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璧羽生来身份尊贵,平日里只有旁人讨好他,如今他放下身段向江漓表白示好,却只得了她一句“慎言”,再加上赵璧羽本就怀疑,江漓此次来平安郡,是为了救治罗致,此时脸色不由微沉了下来。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这时,屋外恰好传来一道声音说:“漓娘子您醒了吗?奴婢进来伺候您了。”

    屋外说话的人是江漓的新婢女蔓箩。江漓每天都是这个时候醒来,蔓箩便每天赶在这个时候,来伺候江漓洗漱。

    蔓箩在门外,隐约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以为江漓已经起身,便直接把门推开,走了进去。

    可她一只脚刚跨进房门,就猛地发现江漓床上多了一位男子,顿时惊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赵璧羽虽然正心烦着,但怕婢女误会,出门乱说于江漓不利的话,还是开口解释道:“我是江漓的夫君,姓赵,昨晚到的平安郡,当时夜已经深了,便没打扰到旁人,直接宿在了江漓房间里。”

    他并不常来地方上的州郡,所以平安郡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唯一见过他的胡仓行,这会儿全家也早已被关押起来,等候发落。因此,现在衙役里的人几乎都没见过他,他以真正面目示人,也不怕会被认出来。

    神女弟子有夫君一事,西岭的人都是听说过的,不过,漓娘子的夫君不是已经死在铜雀镇了吗?听说还是死在了天地教的手中……

    蔓箩心下疑惑,偷偷朝赵璧羽打量过去,却恰好对上赵璧羽冷峻的视线,顿时又急忙低下头,不敢再四处乱看。

    她端着盛满温水的铜盆,老老实实地朝放铜盆的架子走去。

    江漓听赵璧羽自称是自己的夫君,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反驳。

    赵璧羽这才脸色稍霁,他又伸出手,探了探江漓的额头说:“你还在发热,洗漱完,叫张妙手来瞧瞧吧。”

    “发热?!”蔓箩一听,下意识看了眼左前方的衣架子,顿时惊得连手里的铜盆都打翻了。

    赵璧羽皱眉,正要斥责她不知体统,蔓箩却又惊慌着喊道:“是瘟疫,肯定是瘟疫!”然后竟然推开门,一路小跑了出去。

    赵璧羽当即不悦道:“这是哪儿找来的婢女?竟如此放肆!”

    江漓也不由皱了皱眉,不过,她倒也能理解蔓箩为何会反应这么大。

    毕竟平安郡的百姓都是谈瘟疫色变,而得了瘟疫,首先会表现出来的症状就是高热,蔓箩会害怕,也算正常。

    江漓转头问赵璧羽说:“你不害怕吗?昨晚你来的时候,我正烧的厉害,你就不怕我是得了瘟疫,会把病气过给你?”

    赵璧羽道:“你昨晚不是告诉我了,你只是太累了才会发烧的,跟瘟疫无关。我自然是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