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河听妻子说要晚两天再走,登时便放下手里的东西,劝她道:“儿子一连来了两封信,催得这么急,去迟了他该埋怨了。”

    “他有什么好埋怨的?”田罗氏眉梢一吊,说道,“他娶的媳妇一天都没孝敬过我,现在有孕了记起我来了,让我去伺候她,我还埋怨呢!”

    田大河和稀泥道:“好了,我知道你委屈,可这不都是为了咱们孙子吗?等孩子生了,再让她好好孝敬你也不晚。”

    田罗氏哼了一声说:“话说的倒是好听,可她现在肚皮还没鼓起来呢,要生也得六七个月以后了。”

    “要我这六七个月都在她面前做小伏低,想想就够我憋屈的了,现在我不过想迟两天出发,你也不许。当婆婆的做到我这个地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田罗氏越说越委屈,最后竟是连眼圈都红了。

    田大河一向心疼妻子,他见田罗氏突然哭了起来,立马改口道:“好好好,听你的,咱们晚两天走,好好弄清江漓在搞什么鬼。”

    田罗氏听他答应了,这才收起眼泪,给了他几分好脸色。

    其实,田罗氏之所以想推迟行程,除了因为她觉得江漓行为有异以外,也有她不太情愿去照顾儿媳的原因。

    虽然他们夫妻俩对外一致说,是儿子着急要接他们进郡城享福,这才催他们尽快离开上寮里的。

    但儿子一封信接一封信地写,催得实在是太急了些,田罗氏便疑心,这是她那没见过几面的儿媳在后头撺掇的。

    所以,她偏要晚两天出发。

    田罗氏不再着急离开,便开始每天悄悄观察起了江漓。

    可江漓在接下来的几天,除了每日仍固执地去田里侍弄麦子以外,并没有其他异常,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因为不善于种田,下错了功夫而已。

    田罗氏怕被江漓发现,每次都只远远地观察她,并不敢靠近麦田。

    眼看着时间又过去了几天,田罗氏依然没能从江漓那儿发现什么,可越是发现不了什么,她的直觉越告诉她这其中有鬼。

    但她也不能一直耽误下去,拖着不起程。

    田罗氏终究不甘心,便在临行的前一天晚上,趁着月黑风高,提着油灯,和田大江一起悄悄去了麦田里,想看看麦田里是否有玄机。

    说实话,自家的麦田如何,田氏夫妇俩最了解不过了,所以他们在去往麦田的路上,心里其实并没报多大希望。

    可谁知等两人到了麦田里,照着油灯一看,四五天前还又小又瘪的麦穗,现在竟然变得异常饱满,沉甸甸的连枝头都要压弯了!

    而且,一株麦子竟然抽出了三个麦穗,再揉开麦穗,一穗竟然足足有四十多粒麦子,并且粒粒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