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目光在江漓和江容华之间打量一遍,最后又落回跪着的江容华身上,厉声斥责她道:“你也太过冒失了,好在这次只是摔坏了灯笼,若是江王妃或者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歹,你有多少条命也不够赔的!”

    江容华战战兢兢地求饶:“奴婢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太子妃道:“只知错又有何用?必得受罚,才能长了记性。”

    说着,她又突然犹豫着向江漓问道:“不知江王妃打算如何罚她?本来这婢女不长眼,惊扰了你,你怎么罚她都是应当的,但是,太子最近对她格外看重,所以别的责罚我不拦着,唯独希望江王妃能别伤了她性命。”

    江漓笑了笑道:“不过是唬了我一跳,何至于要了她的命?便罚她在此处跪上一个时辰,再回房休息吧。”

    罚跪算不上什么重刑,但眼下春寒未消,夜里又冷又潮,跪上一个时辰也是极难消受的。

    江容华心知,江漓这是在故意借机为难她,但好歹江漓并没直接要了她的命。难不成……江漓这是同意她先前的提议了?

    她猛地抬头去瞅江漓,但见江漓神色依然淡淡的,也看不出什么暗示端倪来。

    此时,又听太子妃呵斥道:“还不快谢过江王妃的恩典。”

    江容华急忙又回过神,意有所指地应道:“奴婢谢过江王妃宽宏大量,饶了我这一回,日后必定更加谨小慎微,绝不会辜负江王妃今日的宽恕。”

    太子妃也说道:“这婢女总归是太极宫里的,皆因为我平日里疏于管教,才叫她冲撞了你,所以我也该向你赔个不是的。”说着,她也朝江漓福了一福,

    江漓回礼道:“太子妃太过客气了。”

    两个人又随意寒暄了两句,江漓便又说道:“既然罚也罚了,我也该告辞了,我与王爷走散,只怕他此刻还在着急寻我呢。”

    太子妃想了想道:“方才我是打侧门进园子来了的,但隐隐瞧见,园子正门口像是有人在徘徊,兴许便是毓王。”

    江漓道:“那我此刻便去正门口看看。”

    太子妃点点头,又指了两名嬷嬷,要她们小心送江漓过去:“这天黑路滑的,你的灯笼又灭了,还是叫这俩嬷嬷同你一起过去,打着灯笼,路上照个亮儿。”

    江漓也不好推辞她的好意,又道了句谢,然后便带着两位嬷嬷一起离开了。

    眼见江漓的身影消失在园门口,太子妃收回目光,神色不明地又低头看了江容华一眼,一语不发,也带着其他人沿路折返了回去。

    等回到太极宫的寝殿,自太子妃娘家来的那位嬷嬷,小心伺候太子妃睡下,临熄灯前才忍不住开口道:“冯湘那小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近日仗着太子的宠爱,越发轻狂的没边儿了。方才在小花园里,娘娘合该借毓王妃的手把她给除去才是,怎的反替她说起话来了?”

    冯湘也就是江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