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毓王告罪道:“今天的事,确实是小人的疏忽和失职,小人愿意自罚半年的月钱,今后一定会更加谨慎行事,恪守本分的。”

    但他嘴上虽然告着罪,但心里却想到,今日奴婢被杖毙的事,就算没有江漓的撺掇,也是因江漓而起,但江漓却没劝阻王爷,还任由自己儿子鸠占鹊巢,实在是太过不识大体了。

    大婚前,徐柏对江漓的好感,如今尽数化成了埋怨。

    他说着,偷偷朝江漓看了一眼,却恰好和江漓望过来的视线撞在一起,登时仿佛被蛰了似的,又飞快地把视线收了回去。

    两人视线相接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江漓还是清楚地看到了徐柏眼底的埋怨。

    赵璧羽倒是没留意两人的眼神交流,他敲打完徐柏,道了句:“如此甚好。”便挥手让他退下了。

    徐柏带着苏璟离开,因为怕雪天路滑,苏璟的手一直被徐柏牢牢牵着。

    苏璟跟在徐柏身侧,觉得自己就像个体现木偶似的,没走一步,都是在被别人拉扯着,真是糟糕透了。

    他厌烦地朝身后的院子看了一眼,恰好看见院子中的三个雪人,整整齐齐地站成了一排,他的目光羡慕地闪了闪,但又很快失落地垂下了眼。

    徐柏见他往后望个不停,不由叹息一声,出声提醒他道:“您身上和王爷流着同样的血脉,王爷不会不喜欢你的,等你们相熟了,自然就好了。现在璟少爷只要看好脚下的路,小人别摔了。”

    苏璟闻言转过头来,闷闷不乐地踢了踢脚下的白雪,心道:他看不看路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总有人一直在拉着他往前走,他就算是想停也停不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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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柏早在今晚去见王爷之前,就已经让人提前把采薇苑给收拾了出来,苏璟可以随时住进去。

    于是,苏璟当晚便搬去了采薇苑。

    澹台兰容听说苏璟搬到了自己隔壁,也连夜去探望了一番,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她精挑细选出来的几本书籍。

    她赶到的时候,苏璟的奶娘正在苦口婆心地劝苏璟上床睡觉,可苏璟却充耳不闻,眼巴巴地望着窗外的雪花,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奶娘看见澹台兰容,微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然后便主动退出房间,站到门外,守门把风。

    苏璟见奶娘终于不再劝他睡觉,便眼睛亮晶晶地冲澹台兰容说:“王妃娘娘,你这会儿也睡不着觉吗?要不我们一起去外头堆雪人吧?”

    “堆什么雪人?”澹台兰容神情冷漠地,把书吧,本来你就不讨王爷喜欢,再不勤勉些,更别指望王爷能高看你一眼了。”

    苏璟看了眼面前的书,又看了看窗外的雪,突然气愤道:“可是你之前明明跟我说过,等进了王府,我就可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