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没人的时候,小馒还是更喜欢称呼“爹爹娘亲”,一方面是因为叫顺了口,另一方面是觉得,这样叫显得更加亲近。

    江漓听小馒问到苏璟,当即神色一冷:“可是谁在跟前说什么闲话了?”

    她也这才知道,原来小馒早已经认出了苏璟的身份。

    她和赵璧羽每次谈论苏璟,都刻意避开了小馒,即使不能避开的时候,也从没说过苏璟就是赵璧羽亲生血脉这种话,就连院子里贴身伺候小馒的奴婢,也都受过她的嘱咐,不准私下议论此事。

    小馒会知道,十有**是有人碎嘴时,被他给听到了,抑或是,那些人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而且,说的定然也不是什么好话。

    江漓稍一思索,便猜到肯定是些“你爹爹有了亲儿子,往后就不会再喜欢你了”之类的,对心智尚未完全成熟的小孩子来说,算得上极其恶毒的话。

    江漓并没打算一直隐瞒苏璟的身份,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小馒说。

    却没想到,竟然有人如此心急,苏璟刚入府不久,就忙着来挑拨离间了。

    床上的小馒并没回答江漓的问话,而是又问江漓说:“刚才在亭子里的时候,我刚碰到苏璟,他就掉进池塘里了,爹爹会不会以为是我故意推的他,然后就不喜欢我了?

    江漓没继续逼问说闲话的人是谁,而是先安慰他道:“怎么可能?是苏璟自己掉进池塘的,当时亭子里的人都看到了,不会有人怨你的。而且他只是掉在了荷叶上,一点儿伤都没受,连水都没碰到,纵使有谁想怨你,也没什么好怨的。”

    “而且,”她又说道,“我们看待一件事情的真相,既要听别人怎么说,更要自己去体会感受,这样才能分辨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平日里你爹爹待你如何,你自己才是最清楚的人。你爹爹早就知道苏璟的存在,可你看这几天,他待你甚至比往常还要更好,怕的就是你会多想。方才他还陪你在院子里堆了三个雪人,你不该怀疑他的。”

    小馒被江漓的一番话,说得既委屈又愧疚,顿时扑到江漓怀里,哭了起来:“娘亲我错了,可我就是害怕……”

    江漓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说道:“娘亲希望你能心地善良,但并不是软弱,先前咱们在上寮里的时候,你可是说过,你是男子汉,要保护娘亲的,若是你害怕了,那娘亲该怎么办?”

    小馒抽噎道:“娘亲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江漓并不知道,自称小馒生父的雷秉德,曾经来过毓王府的事,因此她说道:“这里没有人知道你的出身,你就是娘亲和爹爹的孩子,只有你自己有底气了,旁人才不会把你看轻了去。

    “与其你被人欺负,娘亲更希望所有人都怕你。从今天起,除了犬儿外,娘亲再给你配两名护卫,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你听到有人再敢拿你的出身说事,甚至挑拨你和你爹爹的关系,只管让护卫掌她们的嘴,言辞过分的,打死亦可。出了事,娘亲替你兜着。”

    “你能做到吗?”江漓问他。

    小馒沉默了一会儿,从江漓怀里起身,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江漓用帕子小心替他擦掉眼泪:“那好,现在你能告诉我,在你面前说闲话的人是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