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完阮夫人呈上的遗书,脸色早已经黑成了锅底。

    他问阮夫人说:“你确定这封遗书是太子妃写的我知道最近外头传言很多,阮夫人别是被有心人给蛊惑了。”

    阮夫人道:“流言是真是假臣妇不知,但臣妇知道,这封遗书确实是太子妃的字迹。我是看着太子妃长大的,绝不会认错她的字。”

    皇上皱了皱眉,脸色越发难堪起来。

    他沉声对阮夫人说道:“你放心,朕肯定会给阮家一个交代的,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又多有蹊跷,未免有奸人离间,容朕查清再议。”

    阮夫人道:“太子眼下恰好就在,皇上何不当着太子妃的面,即刻就审问他”

    皇上闻言,下意识朝太子看去,只见太子此时已经去到太子妃床前,正对着太子妃的遗体暗自垂泪,对屋内其他的事均充耳不闻,竟如同魔怔了一般。

    皇上心中原本是气太子的,但现在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时又有些心软。

    他胡乱把手里的遗书重新折叠好,又说道:“太子眼下正伤心着,审问也问不出什么,只能等他冷静下来再说。”

    阮夫人虽然性子直冲,但并不驽笨,她敏锐地察觉出,皇上话里对太子的偏袒。

    依照情理,太子妃已经在遗书里,把太子如何亲上瞒下、欺侮自己的事写的一清二楚了,即使眼下还没来得及查证,皇上也该叫来太子问责几句的,可皇上非但不找太子问话,竟还要这样草草打发了她。

    阮夫人又无奈地想到,皇上和太子毕竟父子连心,皇上现在嘴里说着“查清再议”,可事后到底会不会查,还说不准呢。

    她心下越发悲戚,忽又瞥见皇上似是要收走遗书,竟一时脑袋发懵,以为皇上是想要毁掉证据,便猛地冲上前朝遗书夺去。

    皇上不防阮夫人会如此大胆,一时疏于防备,再加上震惊,手里的遗书瞬间易主,回到了阮夫人手里。

    顺安最先反应过来,急忙拦在阮夫人面前,呵斥道:“大胆,阮夫人这是不想要命了竟敢冲撞皇上”

    陈皇后见状,走上前劝道:“皇上息怒,阮夫人为太子妃的事悲痛不已,大概是想着没法给家里人交代,这才一时失了智,并非故意冲撞皇上的。”

    皇上尊居高位,少有人敢忤逆他,更别提被人抢夺东西这样狼狈的事了。

    他皱着两两条眉毛,心下十分不悦,但是太子妃莫名其妙薨在宫里,本就不好给阮家交代,他不得不顾忌几分,便也不好对阮夫人发作,只得勉强忍下。

    他盯着阮夫人手里的遗书,目光又隐隐露出一丝不甘。

    他确实有要收下遗书销毁的打算,但现在遗书被阮夫人夺走,他若再硬要回来,意图就太过明显了,也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