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陈皇后一边给皇上轻拍着后背,一边又说道,“只是,皇上放那些大臣们一直在前殿跪着,也不是个办法”

    “你也要劝朕废了太子”皇上忽然推开陈皇后,冷冷地打断她问。

    陈皇后被他冷漠的神色刺了一下。

    虽然她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因为顾忌他的病情,是打算循循善诱一点点劝慰他的,可此时对上他这样的眼神,顿时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陈皇后干脆地应了一声“是”,然后便起身跪在床前,一字一字道,“臣妾恳请皇上以大局为重,罢黜太子。”

    皇上一看到她这副架势,顿时又想到了在朝堂上,自己被百官逼迫的难堪。

    “连你也想要与朕不痛快敢情你们一个个的都盼着逼死朕呢”他边说,胸口边急喘了两下,一时气急,顺手抄起床头的空碗,就朝陈皇后砸了过来。

    陈皇后跟在皇上身边二十多年,这是头一遭皇上对她动手。

    她看着飞来的茶盏,满脸的不可置信,直到被重重地砸中额头,甚至都没有偏头躲一下。

    “咚”的一声闷响后,陈皇后的额头顿时被砸出一个又红又大的胞来,眼眶处更是被砸得流了血。

    皇上一件陈皇后流了血,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急忙便叫顺安去请太医。

    “朕是一时气急了,乱了神志,可你怎么也不知道躲开”他心疼地看了眼陈皇后的伤口,又扎挣着下床,要亲自扶陈皇后起身。

    陈皇后却摇头躲开了他。

    她从额头到眼角都在一抽一抽地疼着,疼到她几乎忍不住要落下泪来。但这疼也然她清晰地告诉了她,什么叫做物是人非。

    她有些难看而又落魄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睛里那些脆弱的情绪都已经被悉数掩下。

    “尽管臣妾知道皇上听了会生气,但臣妾今天也必须要说出来。”陈皇后不顾额角鲜血直流,朝皇上拜了一拜说:“臣妾恳请皇上废太子,确是出自肺腑之言,原因有二。

    “其一,眼下局势逼人,若不如此做,不但难平百官和百姓的怨气,而且还会连累到皇上在朝中的威信;

    “二是,太子性子怯懦,他知道自己犯了错,便开始惶惶不可终日,他眼下的病症,大半都是从这儿来的,但他的忧虑不是怕皇上会罚他,而是担忧思虑,不知道皇上最后到底会怎么罚他。等待结果的过程才是最磨人的,所以皇上不如索性给他个痛快,直接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皇上听到此处,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意欲开口,江漓却先一步继续说道:“当然,此时废太子不过是权宜之计,他毕竟是皇上唯一的子嗣,太子之位终究还要是他的。如今他犯了错,该罚,但远罪不至死。只要人还在,日后想法子再让他立一件功绩,便能再把太子之位赏还给他。

    “如此,既没真的伤到太子,又安抚了百官,岂不是两全其美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