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道:“皇上不也很喜欢他吗他能得皇上青眼,说明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皇上沉默了一瞬,又道:“毓王是有些本事,但他性子肆意,并不是做皇帝的好料子,倒不如做个闲散王爷,富贵一生的好。”

    陈皇后依然波澜不惊,顺从地应道:“皇上说的是。”

    皇上盯着她的神色看了一会儿,又叹息道:“罢了,等会儿你替朕告诉顺安,让他去毓王府传道口谕,令毓王一家尽早回岭西去。若是等到新皇登基,只怕到时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臣妾记下了。”陈皇后见他面有疲色,便又道,“皇上也说了好一会儿话,臣妾扶你躺下歇一歇吧。”

    今日皇上脾气好了很多,并不难伺候。

    陈皇后见他点了头,便抽开他身后的靠枕,把人扶躺回了床上。

    但在替皇上整理被角的时候,她无意间看见,皇上放在床头起草了一半的传位诏书,上头赫然写着瑄郡王的名字。

    她的目光只在上头顿了一瞬,然后便若无其事地收回,悄声退出了房间。

    陈皇后回到自己的寝宫,换下沾了汤药的衣服,这才让蕊心叫了顺安来。

    顺安脸上挂了彩,陈皇后虽然心知十有**是被皇上打的,但还是问道:“公公这脸上是怎么了”

    听问起自己的脸,顺安立马哎呦了一声,苦笑道:“都怪奴婢粗笨,惹了皇上生气。也多亏方才娘娘把皇上给劝住了,要不奴婢今天指不定还要再挨顿打呢。”

    陈皇后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怨言,但并没再往下说什么,只让蕊心取了一盒活血化瘀的膏药来,赏了顺安,然后方才说起皇上要交代的事情。

    她对顺安说道:“皇上有意要毓王夫妇离开都城,返回岭西去,本是要你去传口谕的,但我许久没见毓王妃了,心里有些想她,再加上经此一别,往后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便想要你拿着我的牌子,去请毓王夫妇进宫一趟,我亲自向他们转达皇上的意思,也顺便算是告别了。”

    这并不算违逆皇上的意思。

    顺安也乐意卖陈皇后一个人情,便笑着应下了。

    只是他顾念着自己脸上有伤,到底不方便出门,便又把陈皇后的牌子给了自己的一个干儿子,索性让那干儿子去帮自己跑这趟腿。

    反正皇上如今躺在床上,好些事也是有心无力,许多大事尚且顾及不到,他差人替自己跑腿这种小事,更是不会有人追究的。

    等毓王夫妇得到消息进宫,已经是午时以后了。

    蕊心亲自把两人领进了陈皇后的寝宫里,然后便挥退众人,守在门外,留三人独自在房内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