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璧羽眯着眼,问尚禧道:“尚太医到底诊出什么了,直说便是,不论准或不准,朕都恕你无罪。”

    尚禧面色几经纠结,最后才说道:“按照皇上所说的症状,像是当日皇上被人刺杀时,不小心伤到了肺部,一直不能痊愈,这才会时常气闷胸痛,常有咳嗽。这次之所以会吐血,也是因为这旧疾未愈,又加一时急火攻心,胸中郁结所致。这些本都没什么大碍,只需往后好生调养着些,总会痊愈的。”

    “只是”尚禧顿了顿,悄悄看了眼赵璧羽的脸色,才又继续道,“眼下距离皇上被刺杀已经过去了三个来月,皇上身上又有益神丹的功效加持,肺疾却仍迟迟未愈,这太过反常了臣才疏学浅,未能诊断明白,因此才迟迟不敢下方子。”

    赵璧羽自己的身体,自然自己最清楚不过。尚禧所说的话,也正是他先前的担心。

    只是,现在江漓生死未卜,什么反常不反常的,他也不顾上多想了。

    他闭了闭眼,只说道:“只按照寻常的肺疾下方子吧。”

    尚太医仍有些迟疑:“若不能找出肺疾迟迟未愈的原因,只怕这方子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

    赵璧羽道:“只管先下方子,至于往后的事,那就劳烦尚太医多辛苦些个了,毕竟放眼整个杏林苑,若尚太医也束手无策,旁人跟是指望不上的。”

    尚太医道:“学无止境,臣不敢托大,但既然皇上信任臣,臣定然竭尽全力。”

    “如此甚好。”赵璧羽点点头,让尚禧退了下去。

    顺安也跟着暂且退下,为赵璧羽拿药熬药去了。

    赵璧羽一个人斜靠在踏上,闭眼小憩,脑海里一会儿是江漓被巨石埋下的情形,一会儿又回响起尚太医说的那些话,乱糟糟的一团,时刻不得安宁,直到最后想到小馒,这才稍稍平静了片刻

    赵璧羽吃完汤药,换了一套整洁的衣服,这才去见了小馒。

    小馒刚一进宫,就被陈太后接去了自己寝宫里。

    赵璧羽赶过去的时候,小馒正窝在陈太后怀里听故事。瞧两人的情态,相处的还算不错。

    小馒刚一瞧见赵璧羽,顿时双眼一亮,即刻便从陈太后怀里挣扎出来,小跑着迎上前:“爹爹”

    赵璧羽笑着接住他,把人给紧紧抱住,又怜爱地在他头顶亲了一口。

    小馒和赵璧羽江漓分离了大半年,之前在岭西的时候还好,想起他们俩的时候,就一个人默默地写信,信里也只写有趣的事,从不诉苦。他想着,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叫爹爹母亲担忧了。

    尤其是得知娘亲怀孕了,他马上就要做哥哥了,更觉得自己应该为弟弟妹妹做个好榜样,因此这大半年里,倒是独立了不少。

    可此刻见里赵璧羽,这大半年来的独立却突然都化成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