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当江蘅的余光扫过江恪的脸,果然看见他的面色已经黑沉下来,凝望着江熠,“跪下。”

    江熠依言屈膝跪下。

    从前江熠还年幼之时,偶尔会因为修炼的事情让江恪不快,常被罚跪。然而自从他十五岁以后,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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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没有这种时候,多不过是被江恪口头责备。

    如今为江蘅看来十分微小的一件退婚的事惹的江恪不快,江熠实在冲动了些。

    “师弟你,”江蘅有些责备,又不知如何措辞为好。

    他清楚江恪的脾气,自然也清楚江熠的。江熠宁愿下跪也不收回自己的话,便是已经打定主意要执拗到底。

    他想起方才在浴房外看见的季祯的身影,心往下沉了几分,略感不妙,但口中还是维护江熠道:“师父,师弟的为人您清楚,这些日子我们在边城的确受到季家不少照拂,想来他因此而有所心软。”

    江熠却不领情,淡淡道,“不是心软,的确是我的错。”

    他如此执拗,江恪的面色已经全黑,拂袖道:“跪到你头脑清醒再说。”

    他本来已经要径直离开,却听见身后跪着的江熠道:“父亲,你让我到边城究竟是为了什么?”

    江恪说让他除魔,可至此魔气冲天之地,却只言片语不提与魔相关的事情。

    “父亲”二字不仅对江熠来说几乎陌生,对江恪来说也十分生疏。

    他和江熠虽然是父子,但从未强调过这重关系,他也极少用父亲的眼光去看江熠,此时猛然被叫父亲,对江恪来说好像在听江熠叫别人。

    江恪又隐约觉得江恪的这句父亲有些别的意涵。

    江恪背着手,回头望着江熠跪着的背影,“当然是除魔,难道你被迷晕了眼睛,连这都忘了?”

    “没有。”

    他只是觉得不止如此,觉得自己身在一层将要被戳破的迷雾中,不知大雾散去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又隐隐对江恪抱有期待与信任,因此忍不住开口问他。

    只不过江恪显然并不打算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