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听见了,他还听得很清楚。因为那声音就在他的耳边,藏在门帘后面,在他注意到时已经几乎咫尺之遥。

    季祯来不及起身,门帘忽得落下。

    腥臭的呼吸打在季祯的脸侧,掉落的门帘失去了阻隔视线的作用,露出内屋中一张已经爬到门口的苍老怪脸。那脸依稀能够看出是陈守绪,然而它的皮肤松弛,双目被贪婪充斥,散乱的头发与在地上爬行的姿势则更添一抹森寒。

    季祯几乎与他四目相对。

    这才是血妖。

    院外的傀儡本来已经被砍倒,却又立刻起身,仿佛无穷尽般缠住江熠他们。

    一道血幕随着陈守绪抬手的动作出现,一下挡住了正门,将院内和屋中的场景隔绝开,连声音也难传出去。

    江熠见状一跃而起,本想穿过最后几步直入房内,可傀儡们显然知道最该困住谁,知晓江熠的意图,层层叠叠将他围住,让他难以立刻进入内室。

    而屋中如此近的距离下,季祯想要后退,立刻被发现意图。陈守绪枯枝一般的手猛然紧紧抓住季祯,哆嗦着手,口中渴切道:“别走,别走。”

    那哆嗦并非虚弱,而是对什么东西渴望到了极致,无法自控的激动。

    梁冷反应过来便要拿剑去刺,陈守绪看似不太灵便,此时抬头的动作却并不慢,他与梁冷四目相对,声音里竟有几分柔和,“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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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想杀我的。”

    梁冷的手不知怎么就是一松,好像不由己般无法将这一剑刺出去。

    他到底还有理智,明白这是血妖的蛊惑,然而梁冷能做的也只是执剑站在原地,如何也做不出攻击陈守绪的动作,甚至隐隐有想要把剑往自己身上扎的念头。

    血妖的言语自有迷惑人心的作用,若是听了他的话,心性不坚定的人恐怕直接拿剑抹自己脖子的都有。

    梁冷见季祯一动不动,好像已经被吓呆了,又好像是听了陈守绪的话,也已经被蛊惑。

    陈守绪也是这么想的。

    他被逼出血妖原形,此时正十分渴血,浑身不自然地抖动着,“看到那把短剑了吗?”陈守绪问季祯,“拿起来。”

    季祯跟着这个问句回头,那把被赵管事捏得略微弯曲的短剑就在季祯伸手可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