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觐,他唯一只怕一无所有。

    水火放完狠话又无所谓似的安抚他说“我帮你做的事,会给你做得干干净净,不给你添麻烦,但是你也不要来惹我。”

    江觐站了起来,敛着眼皮看了他半晌,最后咬着腮无声用手指了指他,带着人走了。

    之后水火去给六马解开身上缚着的绳子,六马浑身都在发抖。

    事情到此,江觐不会再用他,而他受威胁又出卖了火哥,恐怕……恐怕连火哥也会质疑他的中心。

    “火哥……”

    “怎么?”水火解开绳子,继续坐在沙发上喝酒去了。

    六马颤巍巍地走过来,啪地在他面前跪下了,鼻涕眼泪混着流,“火哥,火哥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江先生威胁要整我妈和我哥哥姐姐。”

    六马的父辈祖辈都是山里的农民,几个哥哥姐姐成年后也去了城里做体力活儿的,无权无势的,应付不了这些事端。

    六马也是年轻时顽皮叛逆,高中都没上就到了城市,跟着大哥在建筑工地找了份活计,结果他不学好,常常去网吧酒吧鬼混,认识了一些街头流氓,跟着人家胡混,知道有些法子来钱快,还不用风吹雨打受苦受累,之后彻底跟家人断了音讯。

    再帮权贵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又是好些年头之后了,但他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手里有钱,就会想法子捎一些给家人,让哥哥姐姐日子好过点,也能给年迈母亲养老。

    “我妈三四十才生我,我爸死后就剩她一个人,人老了日子更难过,我不能再让我妈被我连累了。”

    火哥看着不停磕头的青年,那卑微的样子似曾相识,他思绪有些恍惚。

    直到“咚”的一声,六马磕得很重,脑壳发昏,额头爆血。

    “别又跪又磕,老子还没死。”火哥皱着眉点了支烟,“念你有点孝心,又是因为我才挨顿打,饶你一回,以后看表现。”

    六马反应好久才了悟他的意思,连说谢谢火哥,我一定唯您马首是瞻。

    …………

    江偌上车后很安静,对水火的事绝口不提。

    钢筋水泥到了晚上,被霓虹灯光一衬,便是璀璨万耀眼家灯火,她专心盯着车窗之外,看得入迷。

    陆淮深也开着车,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