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水火志在必得似的,听出她言语中的怒意,仍是不紧不慢说“这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你难道不想早点将这事了结,和陆淮深之间尽快划清界限?”水火从镜中瞟她一眼,复而笑起来“还是说你就喜欢现在这样的状况——跟他千丝万缕,缕缕理不清?”

    那戏谑的话之后,水火观察着她的表情,迟迟没见杜盛仪有回应,尽管她神情如一,但水火认为她是默认了。

    男人顿时一阵唏嘘“你可真是一如既往地装,对所有人和事都要装作不喜欢,装作不在乎,其实心里想得要命,恨不得把一切握在手中。”

    杜盛仪沉默片刻,驳斥道“你装作很懂我的样子真尴尬。”

    话音刚落,水火踩下刹车,车子放缓速度,开进了一家火锅店外的露天停车场,直到车停稳他也没再做声。

    水火停车下车动作一气呵成,一把拉开后座车门,宽大身躯往车门口一堵“我就不跟你多废话了,把江偌叫出来,告诉她真相,结束这一切。”

    车门一开,凌冽寒风争前恐后往车里灌,水火近在身前,挡住了大半风势,人体的温热气息若有似乎传来,杜盛仪仍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杜盛仪紧紧盯着他,用沉默与他对峙。

    水火虽有耐性,但此刻没有时间跟她耗下去,等不到她的回答,他双手撑着前后两座的椅背,倏然逼近她,五官在晦暗中不甚清晰,唯有那双漆黑双眼里一闪即逝的凶狠冷酷,让人无法忽视。

    杜盛仪见那张脸蓦地出现在跟前不到一掌距离,心里咚地沉了一拍,下意识地往后与他拉开距离。

    “什么叫告诉她真相就能结束这一切?你想太多了,江偌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她有没有将你放在眼里,你叫她出来,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杜盛仪本来不动声色的,神情倏地闪过了然,她不由好笑“原来你上次你来找我,目的就是想利用我引起警方注意。待警方抽丝剥茧深入调查,发现你我和陆淮深之间曾有过交集的蛛丝马迹,警方自然不会视其为偶然,刚好调查你的陈晋南跟江偌的律师是校友……”

    杜盛仪声音渐渐低下去,她皱眉,心里疑惑,江觐和隋河绕这么大的弯子,处心积虑布局撒网,目的不会是江偌,况且现在江偌彻底没了江氏的股份,对江觐不再有任何威胁,唯一可能就是……

    江偌是江觐用来打击陆淮深的重要一环。

    但为何要等到现在已经火烧眉毛的时候?拖延时间对江觐和隋河都没有好处……除非他们在等什么。

    水火见她突然没了声音,还在走神,强行拉回她的思绪,半真半假笑道“我当时就是为了见你而来,你信不信?”

    杜盛仪闻言一愣,眉头蹙得更深,眼里有嫌恶,亦有不自在最终别过脸去。

    “我不想做任何伤害到你或让你不适的事,但前提是你配合我。”水火说着把眼镜取下来,手一翻转,将眼睛稳稳架在她鼻梁上,那显得呆板的圆框眼镜,跟杜盛仪的酒红系性感杂志妆容显得格格不入。

    杜盛仪也是个软硬不吃的主,逆着他心意道“我要是偏不配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