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皓听了路北岑这话,倒是不好再坚持,便和蒋中泽一起出门回家。

    两个人在电梯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沉默了很久,从电梯里出来,阿皓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泽哥,我去拿冰块的时候,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惹得我姐不高兴了?”

    蒋中泽闷闷摇了摇头。

    阿皓愣了许久,才又继续道:“泽哥,我姐刚才,那是哭过吧?”

    “女孩子怕疼,有点情绪也正常。”蒋中泽随口说道。

    阿皓摇了摇头:“不正常,太不正常了,我想了好久,这么多年好像都没见她哭过。”

    蒋中泽一时顿住了脚步,冲阿皓伸手:“把钥匙给我,我回去看看。”

    阿皓十分迟疑:“要不,咱俩一起回去吧,我姐有时候,还是挺执拗的。”

    蒋中泽摇了摇头:“你去了她更不会说,她在你面前,自动自觉变成保护者的角度。”

    阿皓心中微动,虽说还是很担心,但这似乎也是最好的机会了。泽哥现在这反应,阿皓还是觉得这事儿,似乎曙光隐现了。于是一脸为难把钥匙交到了蒋中泽手上:“泽哥,你就看看,看看就好,她不想说的话,你就别问了,我怕她难过……”

    蒋中泽一言不发,拿了钥匙就往回走,他说不清现在的情绪,只记得从西北回来不久,就收到了那厚厚的一摞调查和执行报告。

    当年,为了让十八岁还在读高三的路北岑,签字放弃路旭升财产继承权,不单是自己的大姑姑,还有那个受托的律师行,确实配合着用了些极不光彩的手段。

    报告里语焉不详,当时蒋中泽只感觉那个手段有些恶劣。这几天在外面出差时,偶然看了一份报纸,大篇幅讲述了一起校园霸凌案件,那些让那么大的孩子,终日惶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细节,让蒋中泽头皮发麻,心跳加速,路北岑当时的遭遇,只怕比这个,也好不了多少。

    蒋中泽就更加疑惑,为什么家里的长辈会把路旭升和阿皓的事情,交到大姑姑手里,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逼得路旭升带着阿皓,跟逃一样地回到了国内?

    这表面的宁静底下,究竟暗藏着什么?

    是揭开?还是让它保持现在的宁静?毕竟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伤害已经造成了,重新揭开,谁知道会是怎样血淋淋的现实?

    长辈们的事情,蒋中泽也不想再多问了,但是对路北岑,他只要那样代入进去想一想,就有各种复杂的情绪交集在心头,有愤怒,有同情,隐约间,还有心疼。

    是的,是心疼,刚才看见她红肿的双眼时,他再次感受到了这种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忍不住很想和那个女孩子待在一起,兴许真像阿皓说的那样,他的姐姐,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的魔力。

    可这样的心思,蒋中泽怎么敢宣之于口?他不敢,只能悄无声息用钥匙打开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