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师兄不再追问,单袖下的不自觉握紧的小手,缓缓地松开了。

    画楼理了理自己的情绪,朝白一竺开口,“那,我开始了,劳烦大师兄替我护场。”

    得到对方点首后,她在小桌子面前的蒲团上盘腿而坐,大眼闭着,小嘴念念有词。

    消弭一切罪恶,往生飞渡。

    观中几人都会‘做场’,尤其是白一竺。

    他看着这个小孩虽然生疏却做得极为认真,其身周围缓缓升腾而起的‘净灵’逐渐扩散,一点一点方圆净化,这样的功力修为,几乎可与师父相提并论,可见道法,亦与命数有关。

    而非,人力可改。

    想到一个月前的那一晚,师父殷殷嘱咐,言犹在耳。

    那一晚的北望山如墨一样,格外的黑……

    “师兄?大师兄……”

    稚嫩的声音打断了白一竺飘远的思绪,猛然回神,恰与那仰起的视线对上,这是一双清澈得几乎纯白的眼眸,里面澄清洁白,仿佛永远不会有灰暗。

    他一直不明白师父为何会选这样一个五岁小孩当住持,也努力不去想。

    这一刻,有一瞬间他觉得有些明白了。

    但,也并不是那么明白。

    接触到他的线视,画楼一边收拾一边说,“做场完成了。”她虽这么开的口,可却能看出有些欲言又止。

    白一竺摒去脑中的杂绪开口,“住持师弟有话直说。”口气有些僵硬,一时没能调过来,他自己怔了怔,想再开一次口,话到嘴边到底没能说出来。

    这样的口气说出来的话,换作是普通小孩子得吓哭,可面前的小孩却仰着头大眼毫不畏缩地回视着他。

    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画楼难得有些不自在,“今天……谢谢师兄们。”的搭救。

    她不擅长与人交流,更不擅长流露出自己的情绪,像这种感激的心情,会让她很不自在。

    瞧着小孩不自在的言谢,白一竺微微愣住了。在道观里,几乎没有人会言谢或道歉的,也许性格使然,也许环境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