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喂了好几口,小姑娘终于觉得满意了,乖乖巧巧地缩回了他怀里。

    容珣用氅衣将她裹好,脑海里鼓噪而动的声音又嗡嗡吵嚷起来,连带着太阳穴也微微发疼。

    “你这几日赶得这么急,小姑娘身子那么弱,怎么受得了。”

    “很心疼吧?”

    “可哪怕是这样,你还是不愿意停下。陈珏已经到了清河驿,你怎么敢停下?”

    “这几日你连暗号都不敢留……等你暗卫寻来,说不定你已经变成疯子了,哈哈哈……”

    从孟娆早上出去的那天起,这个声音就时不时冒出来吵嚷两句。

    怎么放血都没用。

    再不吃药,他真的要疯了。

    容珣眉眼落下一片暗色,强压下心头的燥郁感。抬手将包裹里的竹筒丢在雪地里,调转马头,向城镇跑去。

    余县是离平阳最近的一个城镇,官兵的告示还未张贴到这里,男女老少都坐在门前制着花灯,为三年一度的灯会做准备,城市里一片祥和的景象。

    容珣没有在街上多逗留,进城以后便去了最近的客栈。打马行过时,引得一众姑娘频频侧目,可看到他怀里拥着的小姑娘,又忙将目光收了回去,绞着手帕,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客栈老板是个年近六十的老者,头发白了大半,身子骨还算硬朗。见容珣二人进来,笑容和蔼道:“客官住店还是打尖儿?”

    容珣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孟娆,轻声说:“一间上房。”

    “好嘞!”老板吩咐小二去打扫房间,回头看到容珣袖摆上的血迹,微微一愣,问道,“呦,客官这是受伤了?”

    容珣略微一怔,垂眸看向自己的袖摆。

    月白色的布料上,几点殷红的血迹格外刺目,瞧着不像是从袖子里沁出来的,倒更像是从外面沾上去的。

    “……”

    联想到小姑娘刚才一直哼哼着难受,容珣皱了下眉,低声在她耳旁问:“娆娆,是肚子难受?”

    蜷缩在他怀里的孟娆眼睫一颤,睁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瞧着他,视线从他脸上缓缓移到了袖子上。呆愣了半晌,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忙将脸埋到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