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凝扶着王氏从正厅出来。

    竹桃满眼担忧地看着宋云凝,道:“小姐,您当真要陪你舅夫人去诏狱?”

    宋云凝微微颔首,低声道:“不错,只有见到舅父,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来得太突然,学士府上下措手不及,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竹桃忍不住抱怨道:“平日有好事,舅夫人就没有想起过小姐,如今要奔走求人了,却让小姐去抛头露面……”

    王氏握住宋云凝的手,道:“阿凝,别怪你舅母,她如今也是没辙,王茜性子毛躁,帮不上忙,王颂又太小……”

    王氏说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心中清楚,北镇抚司的诏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吴氏需要人帮忙,却舍不得拉上自己的女儿,便只得叫上宋云凝。

    宋云凝不以为意,道:“母亲,舅父平日里带我们不薄,就算舅母不提,我也会想办法救舅父出来的。”

    在这乱世之中,王博是她们唯一的依靠。

    且王氏这病,常年需要名贵药材吊着,也经不起折腾和忧思,自昨日王博被捕,她担心得一夜都没睡,这会儿脸色苍白如纸,让人看着便忍不住担忧。

    王氏点了点头,又嘱咐道:“到时候去了北镇抚司,你一切小心,若打探不到消息,就先回来,千万别与他们冲突,知道吗?”

    宋云凝笑了下:“母亲放心,我自有分寸。”

    王氏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三人徐徐向前走,却见一个少年,站在月洞门附近,踟躇地看着她们。

    宋云凝一眼便看见了他,冲他招了招手:“阿颂。”

    王颂是王博的幼子,如今才过十三岁,但个子已经蹿得很高了。

    他的性子随了王博,一向沉默寡言。

    王颂听到宋云凝叫他,犹疑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来。

    “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