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梦却与前几日不同。

    她身处一个山腹之中,山壁围绕成拱形,四下里全是暗色,只顶上有个几尺宽的洞口,一轮圆月正挂在天上,月华如水,沿着洞口倾泻下来。便是这月华之下,竟长了一大片的红花,长茎妖娆,随风摆动,红的似血。她好像是一个花匠,正在浇灌着这片花圃。虽知是梦,但在梦中也好似闻到了这种淡淡的香味。

    是什么花?从未见过啊,但她却觉得这么熟悉,好像这件事,已经做了千百次了。

    远处传来锁链拖动的声音,她抬头望去。好像有一个人,坐靠在远处的山壁上,随着她的举动站起身来。

    她先看到了一双眼睛。

    一双桃花眼。此时双目平直,不带笑意,显得有些冷漠不好接近。眸色却不知为何带了一点淡金。

    她素来喜欢谢泽的容貌,那双丹凤眼更得她的喜爱。却不知为何,此时她盯着远处的这双眼睛,好似被吸引,无法转移视线。

    这人站直了身体,缓步朝她走来。随着他的走动,锁链哗哗作响。她发现原来这人是被一条手指粗细的白玉锁链缠缚住了四肢,锁链长度有限,他便只能在这山腹之中活动,出不得洞去。瞧着锁链不知从哪垂落,又不知他是如何被缚住。

    他走的近了,借着月华才看清了他的容貌。

    倒是不负了这双眼睛,沈宁心下暗想。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见过,十分熟悉。

    许是她只顾着瞧这个男人,手上一抖,方才摇曳的红花突然便谢了一朵。那一朵妖艳美丽的花,随着她手上水壶浇灌,迅速发黄枯萎,从长茎上坠落,变成了轻柔的一片红雾,升向了洞口。

    沈宁被这变故一惊,只觉得自己沉迷美色,把浇花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砸了。她伸出空着的右手,想挽留住这朵不幸身亡的红花,但红雾在她指缝只溜走,蒸腾消散了。

    “怕什么。”他撑住了她下落的手。

    沈宁回神一凛,那样冰的手,就是在梦中,也不由的一阵哆嗦。

    “这是什么花?”她听见自己在梦中问。

    “厄花。”

    一宿长梦,沈宁醒来觉得十分疲累。除了这个梦以外,再也记不得什么了。

    厄花...她心中默念,这到底是什么花,从未听闻。

    梦中那人又是谁。

    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熟悉,倒不似初见,给她一种......十分安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