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似乎来的格外地急,前两天大街上还能看到不少穿短衫的人,今天屋檐下就开始挂冰凌子了,窗外那株马尾松也被皑皑白雪压的折了一个弧度,不时的随着凛风抖动一下树枝,似也在感叹着天公难测,世事无常。

    隔壁的渔具店又没开门,不过这么冷的天估计开店也没什么生意,何况老板李子本来也是个得过且过的性子,就平时天气好的时候还三天两头的歇业出门晃悠呢。

    街上的老人有时看不过去了就讲他几句:“李子,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这店子能赚到钱吗?”

    每到这时李子总会乐呵呵的回道:“咋不赚钱啊,一家开销都指着这个店呢”。

    “那你还不多花点心思在店里?不帮你娃多存点钱?”

    “不用,等娃长大了自己会去找钱的,不跟您说了,我老婆还等着我陪她逛街呢”。

    每次得到的都是这种回答,久而久之别人也就懒得说他了。

    与渔具店完全呈相反状态的是它对门的服装店,服装店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外地人,除了过年回家几天,其他日子几乎天天开着店门做生意。

    丈夫是个皮肤黝黑的汉子,为人有点木讷,但心地很好,平时街坊邻居有什么事都会搭把手,妻子是个很精明的女人,从家里的日常开销到时兴服装的采购都是她负责,两口子勤勤恳恳的,生意也做的很是红火,听说来年都要买第三套房了。

    “阿龙,你说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啊,人家王婶孩子一出生就是二代,我这么年轻就得给家里汇钱养老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道:“从出生养到大学毕业,还有这套百多平的房子,叔叔知道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吗?”

    旁边一个略带点阴郁的年轻人摸了摸鼻头:“我就随便说说。你至于这么损我吗?”

    这个满脸写着宅的年轻人叫袁梦,是我大学同学,职业是扑街写手兼资深彩票研究爱好者,人不坏,只是老爱做一夜暴富的美梦,我暂时寄宿在他家。

    把手伸出门外感受了一下凛冽的寒风,我裹紧身上的大衣,回头问道:“我出去转转,你要我给你带什么东西吗?”

    “你疯了吗,这种天气出去干嘛?”他一脸不可置信,事实上就算外面晴空万里,在非必要情况下出门他也会觉得没有意义。

    “别废话,要不要带”。

    “不用了,你别给风刮跑了就行”

    没理会他的打趣,我又裹了裹大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踏出房门的刹那就感觉到一股寒风迎面吹来,先是拂过我的额头,又划过我的眼睛,又从我的鼻子钻进我的肺里,冻得我整个人一个机灵,我活动了下有点僵硬的脚,又揉了揉有些失了温度的脸颊,头一次觉得那个宅男说的话有点道理。

    服装店的生意很好,这么冷的天还有几个人在里面挑衣服,王婶在里面滔滔不绝的给客人推荐,她男人则站在门口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