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汝一夜无梦,沈长寄一夜未眠。

    转天起来,用过早膳,二人坐上了回程的马车,一路上沈长寄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大人,没休息好吗?”

    沈长寄紧绷着唇角,“嗯”了声,吐字十分生硬,好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谢汝哽了哽,暗自思忖,她应当没有惹到他吧,首辅大人还真是喜怒无常。

    谢汝想起昨夜的遗留问题,说道:“昨晚的事……”

    “不急。”

    谢汝一愣,“什么?”

    “不急与我答复,你该思量清楚。”沈长寄道,“若是应了我,便再无反悔的机会。”

    他绝不会给她反悔的机会,一旦她同意,那么此生她都休想再离开他。

    同样的,他也要好好想想,她是要嫁给谁,是什么人要杀她,那个梦又是怎么一回事,那究竟是曾经发生过的,还是未来。

    或许他需要去找贺离之问一问。

    查到了,就都杀了,那么她便不会再出事,就可以嫁与他了。

    男人的手按着刀鞘,抚摸着上面的花纹,脸色凝重。

    谢汝慢慢“哦”了声,缩在角落不再出声。她总觉得一夜过去,沈长寄变得更加深沉,也更强势了,有点凶。

    到了沈府,沈长寄拉着谢汝到了书房里,他叫她坐下等着,便又出了门。她坐立不安地等了会,到底没忍住,走了出去。

    却见沈长寄背对着门的方向,正听着平瑢说话:

    “大人,昨日属下从半子巷西边的柳树下挖出了不少东西,冯公子案基本可以锁定凶手。”

    沈长寄接过证物看了看。

    这案子说简单也简单,赈灾款一部分拨到鹤州,被鹤州刺史贪了,沈长寄已然处理过。还有一部分自然分到了修缮河堤的工部手里,此事是工部侍郎罗期兴管,他私吞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