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只是借口,实则是他不放心让罗期兴留在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

    或许是出于对危机的天然敏感,他接二连三遇到刺客,叫他愈发笃定,此案后藏着的秘密定然很重要,他担心还未及查出什么,罗期兴便会命丧刀下。

    成宣帝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和蔼长辈的面具揭下,端上了一副威严十足的帝王气势。他还不及四十,正值壮年,许是因为时常皱眉的缘故,眉间印上了不少折痕,此时眉心一皱,沟壑愈发明显。

    他显然有些不悦,睨着沈长寄,“朕今日不想谈国事。”

    要隔搁着旁人,早就识趣放弃,可眼前的不是一般人。

    “陛下,可臣此行便是为此事前来。”

    言下之意,若是不谈,那便无话可说。

    成宣帝虽知晓沈长寄这幅冷面无情的性子,可此刻被撂了面子,心情愈发不顺。

    君臣二人话不投机,没聊几句,沈长寄便离开了皇宫。

    **

    夜深,谢汝已然睡下。

    沈长寄一身常服,站在她房门外许久,一动不动。

    “大人?”平筝收了手中剑,抱拳跪下,“属下还以为是贼人。”

    还好这剑收的快,不然大人出手,受伤的就是她了。

    男人像是一棵枯木枝,立在深夜的星空下,静默地望着女子的房门,孤涩无言。

    平筝噤了声,她直觉大人心情不好,于是默默退开。

    她走后不久,男人终于动了,他轻轻推开门,进了屋。

    反手将门关上,站在门口,踟蹰片刻。

    最终冲动战胜理智,他来到了床榻边。

    黄花梨架子床四周挂着白色的幔帐,他伸手碰了碰帐子。